王阳明:心之本体即天理,无论动静皆泰然
定者,心之本体,天理也。动静,所遇之时也。
——《传习录·陆澄录》
今译:定为心之本体,即天理。动与静,只是在不同时间的表现。
天理两个字,是北宋以来学者最认真探讨的问题。其实说到底,天理只是分善别恶的一个总名,除却分善别恶,也就没有天理寻。至于善恶的标准,归根结底就在人心的自然灵觉处。所以天理只从人心上发,除却人心也就不见天理。
心之本体即是天理,它昭昭朗朗,只有一个,所以天下人的心之本体都是一致的,无论是圣人与常人、教授与脚夫都是如此。但是在生活中,不同人的表现却千差万别。之所以有分别,全在于机缘环境的不同。
如果在天理自然上思考,事事不过分,那么天理自然就是人的规尺;但人们却在心外下工夫,随着眼、耳、鼻、舌、身所感知的外物思虑,又从中生出种种分别,在这些纷繁复杂的分别中无法平静。
据《程子轶事》记载:程颐(北宋理学家)被贬官至涪州(今四川涪陵)途中,渡江至中流时遇上大风大浪,渡船即将翻沉。很多人悲哀号哭,程颐却安坐如常。所幸有惊无险,船最终安全靠岸。这时,一位老人问程颐何以能如此镇定。
程颐回答:“没什么,只是心存诚敬罢了。”
老人听了以后对他说:“心存诚敬固然很好,但却不如无心。”
心存诚敬,也只不过是用那个诚敬之心来抵挡怕死之心,怕死之心仍然还是潜藏在诚敬的下面。而无心却是真正的定,因为生死是自然的事情,知道这一点也就明白怕也无益,也就不用怕。既然没有了怕心,也自不必再拿诚敬之心来抵御什么,心也就自然安定无事。
人之所以分为三六九等,最核心的一个因素是心体能定的程度:圣人是能定者,君子是求定者,众人是未定者,而小人则是永远流荡不定者。我们在修养工夫上,要以心之定为追求的境界,无论所遇到的境遇动静如何,都能泰然处之。
文章 | 《精读王阳明》王永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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