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加林 | 独犁
乔加林,男,70后,出生于江苏泗洪;1989年3月入伍,2001年部队转业回到泗洪;系中国青年作家协会会员;江苏省泗洪县作家协会理事;供职江苏省泗洪县交通运输局。爱好写作,作品散见于《人民前线》、《基层生活》、《宿迁晚报》、《宿迁日报》、《江苏交通报》、《江苏城市客运》、《大湖徐风》、《分金文学》、《中国道路运输》、《党的生活》、《中国交通报》、《劳动时报》、《重庆农民文化报》、《乡情》、《城头山文学》、《长淮》、《芙蓉国文汇》、《淇水文艺》、《中华日报》、《千岛日报》、《宿豫文艺》、《中华时报》、《家乡》、《校园作家》、《齐鲁文学》、《南来北往》、《国防时报》、《滨海时报》等报刊杂志上。出版散文集《岁月沉香》。
独犁
独犁,在六七十年代,是农村人生活中最为重要的农具。
在我记事的时候,就知道生产队有好几套犁犋,犁犋手一般都是固定下来的。我父亲就是我们生产队最好的一个犁手,耕地、耙地成了他的职业,与犁、耙和牛打了一辈子交道。那个时候,父亲才四十开外的年纪,长四方脸上,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闪闪发光,久经风吹日晒的皮肤黝黑透紫,身穿着粗布裤褂,少许白发上落了一层稻糠,走起路来噔噔直响,一看就给人有一刚健朴实的感觉。在我的记忆中,从春季到夏季再到秋季,父辈们除了夜晚睡觉的几个时辰外,其余的时光都是在田里地里田边地角度过的,他们那一张张被日头晒得幽亮的脸就是我们乡村里年成的晴雨表,父辈们因田地里的庄稼年成好差程度而忧而乐。
犁,是父亲幼年的第一件礼物。目不识丁的父亲由于姊妹多(一个姐姐五个妹妹一个弟弟),十二岁就在生产队里扶犁耕地。在家乡的黄土地里,父亲吆喝着老水牛或黄牛,长鞭在悬空中打了一个个问号,驱赶拉犁,在长满野草的田垄间走过来又走过去。一道道新鲜的泥土,不知翻出多少陈年旧事,划上一波又一波的伤痕。那根能拉直季节的牵牛绳,却没能拉直那只独犁。农事沧桑,父亲用自己特有的朴实厚道与犁静默地交流着,春耕夏种,年复一年。晨露打湿父亲的眼角,霜雪熬白父亲的双鬓,父亲的脊背幻化成犁的剪影,被黄褐色的泥土磨得铮亮。
犁,由犁弓、犁板和铧组成,形状就是一个斜卧的“力”字。铧,是一个三角形,被泥土磨得锋利雪亮。耕地时,犁铧向下,深深插进泥土。但犁要真正动起来,在土地上纵横辟阖,挥洒泥浪,雄霸田地,必须有牛拉动。拉犁的牛,称为耕牛,是经过长时间严格训练的牛。固定牛的叫牛梭。牛梭是弓形,套在牛的前肩胛上,就像枷。牛梭两端,系着缰绳,缰绳绾住犁弓的前端,和犁连接起来。犁田的人一手握着犁,一手扬起牛鞭,一声吆喝,低着头的牛奋力向前,犁便开始缓缓向前移动。牛在前,犁在中间,人在后,人和牛默契地合作,便将一块块土地唤醒,翻新。新耕的土地,弥漫着泥土的馨香,就像新褥的被子,铺展在大地上,静候着一粒粒种子的入住,睡眠,醒来发芽。
犁,只有在夜间不耕作时才静静靠在墙壁的一隅稍作休息,而且是悄无声息的。那锃亮的犁,身上还沾满了些许的泥土,有时甚至感觉犁的上面有几滴清泪。犁在月亮的映衬下通体迸射出幽幽冷光。犁即便是漆黑的夜里,周身也遍布着泥土的芳香。
犁,最早发明者是中国的农民,至今已有二千多年的历史,然后犁才被传入欧洲各国。正是有了犁,荒芜、野蛮才被开垦,从此农民与犁肝胆相照。犁的历史就是一个文明进步的历史,一个有关耕耘、辛勤与收获的历史。
在大集体时代,父亲习惯了耕、耙地的生活,很有规律地每天早早吃点玉米饼就着萝卜干喝点白开水后,就去生产队的牛屋子拾套犋。在大集体时,生产队里地多,通常耕地都是用三条或两条牛拉一个独犁。按照“领头牛”、“配合牛”和“拉单牛”的顺序逐一上好套,然后把套在牛身上的拉单横棍的挂钩挂在拖车上,拖车上边放着木把犁或木齿耙。拖车,全是用木头做的,没有轮子,用两根二十米见方的方木当腿,长度约有一米二,宽度有一米,在两根木腿的两头十五公分处,有两根较腿稍细的方木棍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个长方形木框,在木框架的上边,扣上一个似底坐一样的一个正方形,中间在两根木腿上各支撑着两个站柱,两边的站柱较上口的正方形木框突出十五公分,这样就形成了拖车。木犁,是个弓字形的,有一米高,犁架是木头的,犁铧和犁铲头是铁的,安在犁架上的,称为木犁。木耙,是用两根长三米,厚度十五公分的方木,和两根宽七十公分的方木合扣而成,形成一个长方形的木框,方木的前后横棍上,每十五公分的间距间,安有一个约有二十公分长的耙齿,这就形成了木耙。拖车是专门放木犁和木耙用的,每次下湖耕、耙地,都是用拖车拖着犁和耙下地。父亲每天天蒙蒙亮时就套上牛,挂上拖车,肩上搭着一个长长的牛鞭子,赶着拖车,漫悠悠地走出了牛舍。
父亲通常都是早出晚归,中午母亲都是把饭菜送到田头,父亲吃饭的时候同时也在喂牛,待老水牛吃饱转嚼的时候,父亲就靠在田埂休憩一会。父亲在那块反复耕种的黄土地里孕育着希望,希望用独犁划出偏僻乡村的富裕,在那扬鞭的喝叱声中,冥想驱走家乡的贫穷。父亲不大言语,见人总是微微一笑,使人顿着感到亲切。父亲的活路,大都不需要队长再作按排,该犁那块地,该耙那块地,每天都装在了父亲的心里。
父亲是个耕、耙地好手,他不仅能熟练地掌握耕地的深度、浅度和进度的快漫,而且还非常了解每头牛的脾气性格,耕起地来,既显得轻松,又得心应手。父亲的号声在我们老家那一带是很有名的。声音洪亮,能听几里地呢!
1995年,自从父亲癌症动过手术后,老犁一直靠在东厢房墙上,父亲常常看着它,还时时轻声交谈着,我听不懂他们交谈的语言,父亲是用眼神,老犁则用犁心来回答。就像一辈子的老伙计一样,彼此懂得,彼此已慢慢变老。父亲曾嘱咐,什么时候都要好好保管这张老犁,人不能忘本。我不敢确定,能不能扛得起这张老犁,因为,犁里面所包含的很多很多,一种精神,一种情怀,一份坚守。
父亲今年已经八十岁了,真的老了,现在犁也老了,犁知道父亲再也扛不动它,就静静的挂在老家东厢房墙上。
我虽然没有扶犁耕过地,但我小的时候在生产队里,跟着耕地的父亲在田地里玩,非常熟悉耕地的过程。静静的湖地,一望无际看不到头,收完庄稼的人们都忙碌着其它活去了,剩下来的就是一片片白茬子地,父亲悠闲自在地一手扶着犁把,一手握着约有六十公分长的鞭把,长长的大牛鞭搭在肩上,身后拖着几米长的鞭稍,嘴里不时地哼着号子,自由自在地踏着茬子地漫漫的向前缓行,随着木犁的前行,父亲的身后,一道长长的墒沟不断再现,一股股浓厚的泥土芬香,从木犁的底下散发出来,沁入心肺,沐浴着大自然的新鲜气息,顿觉轻松和惬意。
人生,何常不是块耕地。辛勤的耕耘与丰收的喜悦往往成正比,俗话说:“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春天,是播种的最佳时节,只要是把握住这个季节,就能得到收获,人生的耕地却饱含着感情的成份,也需要把握。虽然直到今天,我也没有碰过犁,我深以为憾,但是我对犁,却始终有着一种特别的情感,有着一份奇异的思念,这是作为农民的后代一种永远无法说清的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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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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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百花园》、《小说大世界》联合总编室
2017年2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