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一条河

那天上班路上，

突然想到……

好像一条河啊！车流、人群、雾霭，在短暂的停留中又带着绵延之感，我们行在其中，各有来处却汇成一脉。

城市，每天都翻滚着，奔腾着，咆哮着带动所有栖息于此的勃勃生机，骄傲地仰着头随水声远去。

漂荡在这样的流水中，我时常在想，自己沉沦于文字是否也同这流动的水纹相关，一条条涌起思绪的涟漪，一层层放大到视野开阔的地方去。那时提笔，想用世间最美的词语贴切地描绘这流动的城市，但越是深入越发现，一条无止境的长河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用语言概括的，因为你能站在一角窥探眼前的声色全凭着它的包容，而更多的时间里，这条河流既接受你也排斥你。

和我处境一样的人，他们无根地游走于两岸，不曾想到明天或是此后将迎来逆流亦或是挽留。在这座城市工作的每一个他乡客，都懂得如何不卑不亢地生活，如何用微笑面对逼迫自己远离家乡的湍急之流，尽管春光一去不回头，覆水难收。

像冲刷上岸的石砾渐渐垒起了一脉山丘，不知何时我们也会被生活的水流推向山脚，回首曾经的逃离又无法阻止下一代的继续远走。有时候，故乡，对游子来说是沉重且只能远眺的，因为他们也疑惑这两个词的诞生——是先有了“游子”还是先有了“故乡”？

于是，在心里下过几场雨，冲走了对于生命源头的执拗以及对未来的惶恐，又悻悻然甩了甩头上的水珠继续漂流。这水的温度，或许我无法体会得更真切了，一直以为是自己亲手在构筑未来的蓝图，却发现不过是命运的承载者对于生活只能选择接受。

也许，计划的最大用途就是安慰那些迷途中的灵魂吧！像一位设计师把灵感投向了一座桥，然而千百年后的桥墩青苔漫布，游船经过时用桨板划出了一道弧形的曲线，像在深绿包裹的沟壑与残壁间露出一抹浅浅的笑。

设计师不曾想到，但这就是最美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