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从来不缺禽兽

每个人,都是被命运教唆出的奴隶,越是反抗,越中下怀。

为什么说出这样的感慨呢?因为一个人,因为一个戏里的女人,一个随风摇摆的生命——杨九红

从小就看《大宅门》,儿时看个热闹,如今看个心酸,都不易。百年家业被一女流之辈挑起,诺大宅门安然沉睡于紫禁城脚下,其中的恩恩怨怨更是像极了一场梦,一场陷在其中无法言说的梦。梦海之波殃及的每一个人,单拿出来都是悲喜交加着是非因果的参与者、受害者、承担者,更别提那个身世浮萍的杨九红了。

白家门里二奶奶最桀骜的儿子白景琦,娶了仇家的女儿被赶出家门,趁着妻子回家临产之际,偶遇了青楼女子杨九红。一个喷嚏吓得九红一哆嗦,也让景琦一见倾心,势必要把这个窑姐儿占有。当他散了银财,劫了轿撵,蹲了大狱,沾了九红,以为情已有所属,淡了相思之际,却是一个女人动情之始。

一方宅门外的夜色浓郁,大红灯笼高挂在门外,橙色的灯火下是她瘦弱的身影,端坐在长椅上默默等待。这是她被拒在景琦堂姐家门外时的画面,也是她最美的青春,最干净的灵魂。

景琦有去无回,她便知道了缘由,是要臊着她自己离开,不再缠着宅门里的少爷,她不配。但身世已如此,到底是个女人的心思,有什么难猜?

破乱的茅草屋,沁透了风霜却好在没有伤透她的心。日出而归,日落而返,只是坐在宅门前静静地等待。待堂姐出来冷言冷语要把她打发走时,却垂眼低眉,三句两句将自己看透的人世道尽了。

“ 我知道,我是下等女人,爹娘死了,我被哥哥卖到妓院,我不是天生的下贱。” 她说不图名份,只想住在破屋里和景琦在一起,我相信了。虽然在那样低俗粗鄙的环境里浸透了泪与痛,但她说的除一人心外无所求,我却信,也不敢想到其中的原委隐情,如果真的有,我也宁愿看不见,不想让这份终于从淤泥里挣扎出的莲花再受世俗轻贱了。

虽然他娶了她,但她之后的每一步却都似针扎,而且无力回天。是封建社会害了她吗?不是,即便是如今看来,这种出身的女人也都遭人唾弃。但抛弃了时代,如果你就是她,又能怎么摆脱?怎么把自己的生活理得干净?谁都没有错,那便只能是她的错了。是命运在和她开玩笑,可她却不识趣,不肯退缩而且把自己当成个人,要活的灿烂,那便可笑了。

当世人的目光把她灼得面目全非,她才知并非青楼里的一床一窗是枷锁,走出去,她也从未逃脱过。文人墨客比俗者要眼光开阔,他们能赞赏一株从淤泥绽放的花朵,却不肯原谅一个从火坑逃脱的女人。一个视女子为衣物的时代,容得下二奶奶当家作主执掌家务,却容不下一个身份低微的女子抚养自己的孩子。

二奶奶能在风雨里搀起这样的家业,是因为对封建礼法和家族声誉的绝对看重,也因此不接受这样的儿媳,这样的家风。二奶奶早已不是个女人了,而是脱离了女性的身体在假装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明理要强的大男人,她对仇人都能宽度大度,却把全部的肃杀都留给了杨九红,真是苦了风尘里,从未安稳过的她。

女儿被人抱走后,九红哭着对景琦说,“ 景琦,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让我带着闺女回济南吧!就算我是一个下贱的女人,可碍着孩子什么事?今生今世我就求你这一回,以后我再也不踏入你们白家的门,喝你们家一口水,吃一粒米,我自己把孩子带大,你们就当没我这个人,求你了,爷爷!”

终于,她在百般折磨下黑化了,没有在青楼里殒命,却在光天化日被杀得体无全肤,真乃人间一大幸事!

所以,我不想再多看这个女人一眼,也不想再为她多写一个字了。人间本就是有情透着无情,对错从不分明的。明明是一场瓢泼大雨,却非要落在一个人的头上,有时候想想,其实活着,就是这么回事儿。

看看我开头说的话吧,有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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