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作家】苏相群：爱邓州
中州作家，从文学到美学【No.859】
爱邓州
河南邓州 苏相群
朋友约游，到异国他乡看风景。我不高兴去，便委婉拒绝。虽包吃包住，想来多可笑。何必舍近求远？去受那旅途的劳累罪，也真颇不值得去。而我所居住的“我的邓州”这座美丽的古城就足以让我一饱眼福了。这座古城是充满了故事，或凄美，或豪迈，或意境连绵，都美的不可言喻。
设若有一位远方的客人到邓州旅游或办事，向我启路，我不至于陌生，知邓州莫如我。论路线：三贤路、古城路、雷锋路……论名胜：杏山地质公园、吾离冢遗址、八里岗遗址、福胜寺塔、清真西寺……怎么走，我会数来宝一样向他一一介绍。因为我的最初的知识与印象都来自邓州。我的身心灵化与欢乐康强是这古城所赐给的。我的许多生活习惯和方言艺术风格以及道教佛学都得自邓州，如太阳叫月家；裁缝丢了剪，光剩下吃（尺）了；人之初，性本善等等。
邓州盛日，居民多暇。选一个黄道吉日，走出家门，跑出来总是好玩的。天阔而晴美，光暖的蓝空，也足以让我感觉到自己生活在诗与图画中。让我单摆浮搁地来说邓州这座古城，会让我踌躇，也颇费斟酌，我不能应命。一座古城的佳丽地那么大，典故那么多，人才济济，名士也多。还有多少风景名胜，从日出福胜寺塔的俊伟和阳艳高照下的塔影（所以谚云：“邓州有个塔，离天一丈八”）以及到夜梦花洲书院听课于范老夫子的《岳阳楼记》，使我的心与之共感而觉得快适。足以使我的生活不孤独、不寂寞也不寂苦。因为日有所看，夜有美梦。黄梁的南柯梦，比我这美梦还差点事儿。站在老城的土墙，面向花洲书院，更是所在多有，上面是清凉的蓝空，背后是古城河。平日里走在周边被书院围墙遮挡得看不到的内景清楚的展在眼前。心生敬畏，行而所止，却不久违，看书院之容颜一览无余便悉在望中：假山池沼，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墙根的茂林修竹，碧水苇叶上的嫩蜻蜓，似乎还听到它振翅的声音。还有那紧邻的一池荷塘，都拔了梗，放了叶，而且开了花。一池里千朵万朵也不压得枝低，如象牙的白！还有的瓣尖上有点红。墙坡的牵牛花还爬着小壁虎呢！如遇初春水暖，书院内，苇水边，冒出的很多紫红的芦芽和灰绿色的蒌蒿，很快就能形成一片翠绿。都给人一种有诗与图画的美感。假山不动，楼阁亭台也不动，而水流微响，鱼儿往来翕忽。活泼的流泉，乌黑的妆石崖，变成了湖光山色，似穿着黑衣的张三丰打的太极拳，动中有静。视力好的还能看到摆尾的小蝌蚪，不由人不想起白石老人的“蛙声十里出山泉”的绝品画。游客也切莫游游摸摸有花堪折直须折，会被爱花成性、成命的老园丁毫不客气的赶出院门。
就说小城的北边吧，不再是一桥飞架南北，而是三贤桥、穰城桥、彩虹桥、湍河桥，东方大桥，桥桥南北相通，这么多桥桥路之平、桥面之宽，也足以甲天下了。静立桥上，虽无东篱黄菊可采、近山可摸，确是可以悠然见东山的。把这一句南改为东，我想也没有多少了不得会惹出蚂蜂窝的吧！陶老诗人也不至于不大度说我侵了他的知识权写一张诉状把我诉到邓州的法庭吧！桥下是悠悠的湍水，湍河的水是春样的绿，辽夐的蓝空被清澈的湍水画在镜中——给开拓得老近。湍水是永难平静的天空，天空是永远宁静的湍水。碧浪泱泱而又扬波千重，翻着喜浪日夜东流。即使那长着花翎的青头潜鸭在湍水上游弋，不像怒海上的船，晃悠悠似安睡在母亲的摇篮里一样舒适安全。薄暮，站在湍水岸边，想看那宇宙的大观，群星的美丽，也无须歪起颈项曲颈向天看累得颈项疼，稍俯首，一览无余于清凉的湍水中。河沿两边长了很多花草，芊芊莽莽，挨挨挤挤，什么形状都有。年年媚妩，开花的时候黄灿灿绿灿灿白灿灿都灿灿的耀人眼目，香得不得了。湍堤上，堤长柳密，绿柳深似雨，整日里柔丝妙舞。最是那一抬头的景观：那些花喜鹊、虎不拉儿、红靛儿、黄鹂……互相追逐，互相逗闹，不胜春风的娇柔。似乎也显得相当温柔，有时轻吻着柳枝，有时用翅尖微微轻触着水面。这里的乍雨乍晴的天气，它们常常伴着春雨、宿露啼叫，伴着朝霞和彩虹飞翔，把它们的极致发挥得淋漓尽致。这些鸟儿好像喜爱湍河堤岸林木的浓密幽静，使它们感到这里才是它们真正的家乡，安居乐业的所在。所以，也不知什么时候已在这河堤的树林中产卵孵雏安家落户。这儿有鱼游湍底，不必去看那驼走大漠，湍河的上边有雁排长空的鸣叫，不必去听那虎啸深山。即使老夫聊发少年狂的东坡居士，到此处也千骑卷不了平岗，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要做个雅妙的闲人。
城南的地方，南一环，南二环，南三环，南四环都似“稻饭鱼羹”的贵州加榜田。这种设计法可以算在我所见的道路中——无与伦比了。去判断，足以和国家的一级高速分庭抗礼。虽不无相似之点，但在我的感觉中宽而平的环道即是国家的一级高速与之相比要黑颜稍逊，还差点劲儿。人走在路上，人为之中显出清静，既不挤得慌，又显得温馨自然，心中有一种舒适安全。不像高速路那么刺激，会使人疲乏而又没有安全感。路沿的两边都设有椭圆的花圃，松是绿的，有花槐，素心腊梅，各色的月季，与红梅绿梅，随季而开，都长得很精神，很滋润，叶子很绿，花开得很旺。休闲日，你可以一个人或三五成群带着孩子到此走走看看，停停歇歇。待日高人渴漫思茶，周边的浓林密树中就有农家精美而便宜的小吃食的家常菜，有水，有茶，还有酒，方便得很，走进去来一盘蒜调牛鼻筋，喝上一杯，吃一盘凉拌凉皮或香喷喷的麻酱面，又凉又软的微风，亲情的轻轻抚摸着人的身体，没有一项不使人满意的。
城东的地方，东行四十余里与新野交界处便是邓州的高铁站，与城西的火车站遥遥相映，东西相对。既不挤得慌，又显得车如流水马如龙。出远门的旅客，如果还没到点，你可以到站外的商品店买上一提新鲜的水果，坐在候车室里嘎吱嘎地嚼着吃。下车的旅客带着满身的疲劳和饥饿走出车站，也不用慌，精美而便宜的小吃食都那么多。至于胡辣汤，还冒着热气、浮着葱花和几片鲜嫩的羊肉片，让路人看了也必滴下口水来！本来想吃廉价的豆腐脑，这时也变了思维不免忍痛割钱，喝上一碗。不过也别吝啬，钱虽去，美味却进了肚，省得人过百年，入土都不明目。
人居住在城内，也不周章得很。衣食住行，是没有一项不使人觉得安适。从它外面说，周围毗连着农村与蔬菜队的菜圃，使人感觉更接近了自然。好似天津的天大与南开紧连着只隔一墙那么近。像那青菜：白菜，萝卜，菠菜，芫荽，黄葱等等，还有那野菜马齿觅，黄黄苗，荠荠菜等都是由朴实的父老乡亲直接由城外的乡村担来或路过家门口就可以买到。雨后，那些红红与绿绿别有东风情味的菜叶上还带着雨水和散发着泥土气息，是那些居住一线城内的居民是不易吃到这新鲜的蔬菜的。从它里面说，邓州的好处是它的商场和住宅不在处处设计得拥挤，而在建筑的四周都处处有空闲娱乐的地方，可以使人自由的跑、自由的笑、自由的说、自由的喘气。城内也没有成天喷着一缕一缕黑烟的工厂。多年前，补生态欠账迫在眉睫，市政府为了还这座古城一片蓝天，给市民创造一个好的生态环境，权衡利弊，于是，决定重拳减排、铁腕治污。就关停排污企业化肥一厂、二厂和卷烟厂等几家企业，依法取缔“小散乱污”企业多家。堪称“重视环境生态治污”这一经验的生动写照，给市民留下了很好的影响。使市民无不英雄的竖起大拇指，脸上似乎也多些微笑。
还有邓州的古城墙、古城楼、古牌楼，为前古几次的战争被兵燹所毁，使古城墙和平成门雉堞圮毁，蓁莽荒秽。古城墙和平成门往日之容颜现正在修复中（大概是以平素积累继承的古代劳动人民能工巧匠的建筑技术的局面作为蓝图）。修复——无不力求精美雅观。大家拭目以待吧！
异地的风景应当没有这邓州的景色“俊得江山助”吧！我不准知道，而希望永远如此。我不想过颠沛流离的生活，距今三十九年前，我已在邓州古城安家落户，我和古城在世间的人城尘缘远没结束，情感却与日俱增。在乐园里的我，是不会梦想着另辟乐园。此心安处便是我的乡。试问邓州应不好，我却道：在以后的岁月中，想安度晚年能享受一点清福的话，只有在邓州的古城了。因为我只感觉这座古城是文雅的、彬彬有礼的。使我感到很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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