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澄净，繁星堕落 / 开普饭

我没有欲望去含着泪水，
用长吁短叹，
使我的诗歌变得凄婉，
然后哭泣，哭泣。
我的欲望，
是自始至终成为一个陌生人，
叛逆者，
将词语从词语的桎梏中解放。

by 阿尔尼斯

夜空澄净，繁星堕落

《长眠不醒》是钱德勒的首部长篇小说，也是侦探马洛的第一次出场，接着马洛便间或盘桓在写作者以后的诸多作品，或许是人生本就缺少推理，通常这之类的侦探小说，关注也是其中的人性，而忘记了松本清张式的恐惧，况且马洛的首秀，根本不属于心思缜密的人，反倒在放诞不羁之中收获了一腔寂寞。

早年去古龙文字那里晃荡，比比皆是如此性情的男人，对什么好像都兴趣不大，总是与女人眉来眼去的暧昧，到了关键时刻，并不是儿童不宜，却是止于红唇之间，至多缠绵一点的湿吻而已。蒋碧薇当年被徐悲鸿闲置一边，大概女人生异心时间应在此之前，她自己没有嫌弃自己，和花样繁多的张道藩谋求真爱，自我感觉良好的女人，写了一本书，前半部讨伐徐悲鸿，后半部与张道藩情意绵绵。道德是个损人不利己的家伙，讲道德都是与己较真，女人还是情场空空，落得徐大师不少字画。

当然男人的毒舌，钱德勒借着马洛津津有味的耍贫，钱钟书的《围城》算似有所指，不过无聊点去对号入座容易自讨没趣，换句话说，女人对能说会道的男人忧喜参半，马洛与将军的大妞Vivian赶跑了赌场的小混混，坐在车上接吻，后来Vivian意犹未尽，马洛及时走开，转场将军二妞Carmen脱光衣服躺在床上等着他，命悬一线仍然与最青睐的黑社会老大的老婆继续激情四射的热吻，无论如何也仅此而已。

男人做侦探，马洛是个不错的选择，世事百态，每个人对别人的兴趣短暂狡黠，有时候，“只有掏枪快的人才能活下来”，躺在污水沟里死去和躺在大理石板上死去没有什么区别。作为一个日收入二十五元的私人侦探，明显到了《漫长的告别》时马洛愈加沧桑，就像他和女人的关系，床单一滚有情男人就变成了司空见惯的色鬼。

重要的是故事开场，“一个穿戴讲究的私人侦探该具备的，都在我身上了。我正前去拜访四百万美元”，他根本不在乎谋杀和侦破的逻辑性，我也不在乎，我也没有最好的茶叶候场，此时的心境适宜一杯朴素的立顿红茶，寡淡无味的那种，极其方便，好让我省点心思沉迷于钱德勒有点卖弄的隐喻。

原来总爱和一个姑娘生气，本来也没有多大事情，事情也是她先起的头，往往末了还是需要我认错，类似马洛对那个恨得牙齿痒痒的警察说，我想起来一个人的坏就恨，但恨起来的时间有限。也就是我对她说的差不多意思，我想起来一个人就生气，往往生气的时间有限。当她再问我的时候，我已经忘记因为什么和她拌嘴生气了。

生活的本质是无聊透顶，钱德勒为什么让马洛一开始便对女人的嘴唇、牙齿、大腿和指甲等等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以及她们姣好的曲线，露出贪婪的垂涎，甚至主动索吻，可是一旦遇见二妞Carmen这样直接剑走偏锋赤裸躺在马洛床上活色生香的“绝对真理”，转而暴跳如雷的拒绝呢？钱钟书先生在《围城》里说，因为“真理是赤裸裸的”，所以衣着暴露的鲍小姐叫“局部的真理”。

可以看出来，将军从起初委托马洛调查勒索案，便对其大妞二妞失望至极，包括不知所踪的大妞老公，他急于想知道勒索案和他之间的关联，马洛“我是名硬汉”和“我是名无赖”同样震耳欲聋，一连串的意外，牵涉出系列枪杀案和心怀鬼胎的各色男女，可是没有人会完全相信道听途说的悲剧，有些东西隔岸观火的结果，便顺势结束莫名其妙的推理。

昨晚忐忑难耐，睡眠变为诚心怄气的女人，我在两个枕头间想象蓝天大海白云，和一万多只小羊羊，它们都在黑暗悬挂于苍穹自己的位置上清晰无比，人的痛苦只有一类，挣不够足矣维持生活成本的金钱，而后摇安慰不了用金钱也收买不了的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