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树叶上的一片动静 / 开普饭

举起的手臂和转动的手臂

在同一瞬间只为了我们沉重的头，

但这些污泥和青草的波浪流过

只剩下死亡王国的一堆火。

搬空的腿，大风吹进来

催生雨点的脑袋

by 博纳富瓦

昨日，树叶上的一片动静

被小路走来走去的人们踩平

疫期的荒诞，不在于新冠对众生相的嗤笑，而在于男人女人们混杂的自以为是，子丑寅卯般饶舌，死亡荡涤，有的人没有等到春暖花开，活着的人无法安静地忧伤。

最好心不在焉，沉默地阅读小说诗歌，无趣的喧嚣，到底掺杂了物欲横流，逐利不难理解，可以不屑一顾。道貌岸然的悲悯，选择性地忘记了对死人的悲悯毫无价值。

诗歌会展露生活的光亮，这样会使许多人辨不清道路的颜色，并不要紧的事情有许多，天还是蓝色的，海还是深邃入眠的样子，只是阅读诗歌继续会击碎一个个鲜活的瞬间，我们因此无数次看见我们曾经注意不到的东西。

类似奥斯丁通过阅读和写作观察人情世故，同样的方法，我仅仅是是为了排遣阅读后荒芜的共鸣，“本望文字达，今因文字穷”，春风如酒，没有什么，因为菜场屡屡不问贵贱，未必全是人情世故，还有深深的疲倦。

肉铺的夫妇算是十多年的熟人，买了蹄髈准备做红茶蹄髈，瞥见肉案上的脊骨光鲜亮丽，茁壮的样子，也让摊主剁了小一点，算银子的时候，还是抽搐心痛它们的昂贵，什么时候，猪肉也会让人凝视流连开始思索。

这时候的思考基本不会很久，钱的金贵被手机支付快速抵消了，好像反正不是真金白银。怎么不是呢？不知道能累计多久？物质的匮乏困顿，会变成亮晶晶的光，刺穿生命的虚妄，没有它们万万不能。

光与黑暗继续拉锯，六点钟的晨曦，已经有了不可名状的忧伤，其实我们不觉沦为物质的棋子。“我们瞧不起沉醉于不完美地活着”，可是依然为了一日三餐奔波，所以不关心春暖花开，只关心口罩猪肉。

每一个俗世意象皆在我们经过之前明码标价，贵贱仿佛诗人操练的语言，节俭纯粹，有些高傲，我有些怀念昔日卤汁粘稠的蹄髈，它们浸润在过去和未来之间自恋，油亮红棕的肉色，缠绵出不可名状的欲望。

再去探头瞧砂锅里今时的蹄髈，厨房充斥着努沃勒埃利耶茶的异域情调，明显涅槃了猪肉的油腻，倒是幻想出一位身材袅娜肤色黝黑的锡兰女郎，算是诗人博纳富瓦的“真实的在场”。

既然说到蹄髈，其大快朵颐的特点，阅读没有降临的亢奋，被活色生香引导，再无法掩饰俗世的欲望。蹄髈与记忆淡漠了拂晓降临的界限，它们相互追逐，泪流满面在南岗小屋狂热的煮沸，舍不得回来了。

南岗居住的彼时，小屋靠窗子有一张半旧的书桌，下雨天的潮气，不断抚摸书桌上散落的信笺，碳素墨水的字迹，一圈一圈的散开，末了看不清涂鸦的什么，抑或准备给什么人装进信封传送冬天的寒冷。

那些密不透风晃来晃去的东西，太阳会转身，但却另走极端，我偶然能有机会被星光沐浴，譬如伟大的舞蹈和诗歌，应该放纵，顺便去吟诵描摹那不可捉摸，无穷无尽的爱情，甚至忘记灶上卤汁浓厚的蹄髈，以及类似田螺姑娘的厨娘。

作品：giorgio morand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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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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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树叶上的一片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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