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马由缰(1)
八虚岁就入学的老规矩沿革了一年又一年,我们家中两代人、三代人甚至四代人都是八虚岁入学,不同的是我们的儿孙辈在入学前已上了几年幼儿园,而父亲和我们则被省略了接受幼儿教育的权利,没有幼儿园这段傲人的经历,却有着相似的灰色童年。老爸刚入学不久,一起惨烈的事故就发生在上课的教室隔壁,事故中有三位壮年男性命丧黄泉。上课的教室设在下村天福伯私人的楼房中,二楼的厅房设为课室。好在老天爷网开一面,与事故一墙之隔的全体学生才幸免于难。此后,学校随之迁徙,最后迁至磜二队的祠堂内才稳定下来,直到我入学时仍在祠堂里上课。
到了入学年龄,我于1956年秋上学了。与我同岁的孩子全村共有七人,是四男三女。前不久应琼招姐妹邀请的聚会中,与同龄的叶阿哥同桌吃饭,触景生情,顺便与大家分享了“同年同年么食打两拳”的口头禅。七位同龄人是否都同年入读一年级,已不太记得了,但在我初小毕业的五位同学中,没有一位是我的同龄人,其余四人都比我年长一些。这五位同时毕业的同学中有四位男生一位女生,女同学是竹山里坤伯的养女,长潭白马人,姓林,初小毕业后即回长潭读高小了。这位女同学比我大好几岁,称其学姐绰绰有余。关于这位学姐在语文考试中闹出的笑话让人捧腹,至今仍记忆犹新。
那时老家仍然没有属于全村人的学校。没有公益性学校的原因很复杂,说不清道不明。听老辈说,上课的地方几经迁徙,直到迁至磜二罗家祠堂内才稳定下来,及至到了我入学的年龄,学校仍设在这里。当我读完二年级后的 1958年,学校又一次搬迁,迁至许月宾伯腾出来的农家庐舍中上课(即后来的林三队)。迁校的原因不祥,大概是因磜二祠堂要移作集体的仓库使用了,因为祠堂的地理条件更适合做集体仓库。其时恰逢许月宾伯举家搬迁至外面发展,他的房舍中也有厅堂可作教室使用。
建在上村的罗家祠堂,是坐西朝东的“三间、两廊、一门楼”的结构形式,规模小规格完善,是一座十分传统的小型祠堂。可是,门楼和右边的廊屋早已不存在了,只剩下三间主屋和另一边的廊屋。传说是失火的原因所致。记忆中门楼内是用鹅卵石铺就的天井,残存的廊檐墙脚诉说着它悲凉的身世。三间主屋中的厅堂内也没有了祖公牌,在离主厅堂十多米外的后山上专门建了个小亭子,用以安置祖公牌。把祖公牌安放在后面的小亭子中叫做“出火”,因此这亭子又叫做“火亭子”。但凡每年的祭祀活动,都要到火亭子中点香祷告,虔诚地敬请列祖列宗。
大年三十祭祀的习俗延续了一年又一年。当年,额外增加了到“火亭”子中点香祷告的环节,虽然有点麻烦,但也增加了仪式感。随着“破除迷信、解放思想”的宣传力度不断加大,年三十日祭祖的传统风俗也渐渐地被破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