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水 · 散文】贺养初：五一节天山游纪实 / 开普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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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水美文》

︱第421期︱

编审|小蚂蚁

中国 ● 西部文学微刊

Chinese Western literary journal

「五一节天山游纪实」

文／贺养初

五一国际劳动节，本想趁孩子们的五天假，到远点的地方转转。不料天气预报说这几天有雨，给兴致勃勃的我们泼了一瓢冷水。但还心存侥幸。早晨起来到社区参加升国旗仪式，雨越下越大，看来早先安排的出游计划真的泡汤了，心中难免有点失望。

十一点左右，雨停了，但天空仍然阴云密布。孩子与同事都说好不容易来个长假，不出去透透气，有负这难得的时光。毕竟住在天山脚下，倒不如上天山国防公路漫步，即是阴雨天也无所畏惧，坐在车上看看沿途的风景，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三辆私家车从县城向南山的西戈壁挺进。到高速公路附近，有许多交警在拦车，说高速桥施工，要向东绕行。来往车辆很多，拥挤不堪，走走停停。无奈中又改变计划，从脚下这条路拐到143团、经过东湾乡再到国防公路。

一路顺畅，143团新修的柏油公路把这里的几个连队串联起来。我从未来过这里，今天光临，感到新奇和陌生。我向来敬佩兵团军垦人的创业精神，赞赏他们在种田上的精耕细作。把茫茫戈壁变成了一片片被绿树合围的千亩条田。屯垦戍边，建设新疆、保卫边疆，创造了一个震撼天山南北、誉满全国的历史奇迹。

环顾凝望，春播已近尾声，一行行间距整齐、排列有序的白色塑料膜把条田装扮得格外醒目。再往前，百花盛开、百鸟鸣啭。路边大面积的蟠桃树，一家挨一家，连绵不断。我们每年都来这儿观赏桃花。粉红色的花儿挂满枝头、竞相开放，让人想起“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的诗句。新疆的春天要来迟一些。阵阵清芬扑鼻而来，让人陶醉在这诱人的花香中。蜂箱就在地头，养蜂人戴着白色的帽罩劳作着。车穿过两旁空荡荡、新颖别致的摊位，让我想起前年蟠桃成熟时节，我们及其宁夏来的亲戚到此买蟠桃的情景。一条街道，两旁是摊位长廊。每个摊位上都摆满了整箱整箱个头大、柿饼形状、青中透红、颜色鲜艳的蟠桃，让人垂涎欲滴。我们买了不少，虽说价格比县市、路边的要贵许多，但那个诱人的模样、吃到嘴里香甜可口的味道却让人流连忘返，认为物有所值。

车上了南山公路，沿途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地方。143团水库，卡子湾村、部队炮团、东湾公社、消毒站、红沟菜地、151团紫泥泉、家什窑、石场，一切都变得陌生起来。原来的荒芜、戈壁，如今密密的房舍、块块田地阡陌、阡陌纵横，翠绿的树木，繁华的市场，让人目不暇接，惊喜连连。

汽车从南山石场上了天山国防公路，坐在车上左顾右盼，给人耳目一新之感。过去坑坑洼洼的沙石公路变成了黑色柏油路，路面拓宽、变直、变平坦，坡度变缓，公路两边的山坡被削去了许多，边沿的浅蓝色护栏、砌成的水泥线，中间白色隔离线，路况、减速提示、警告牌，应有尽有，俨然高速公路的样子。特别是原来事故多发的宁家河路段，如今建起一座水库、新桥，没了原来凶险的悬崖、陡坡和急拐弯。水库周围成了被重点保护的水源地，告示牌高耸醒目，提示过往人、畜、车，“你已进入（离开）水源地。”彰显此地的重要性。

正是春意盎然时节，几场潇潇的春雨后，整个山坡都是苍翠欲滴的浓绿，鸟语花香、青山迷人。淙淙流动的河流，愈发喘急起来，山风掠过，馨香扑鼻、沁人心扉，大家不约而同地赞叹“今年的草长得太好了！”漫山遍野，牛、马、羊群蠕动，有的低头啃食青草，有的撩着橛子嬉戏，有的则卧在平地上，悠闲反刍。少了骑马人，取而代之的是骑着摩托车驰骋公路的新一代牧民。河道里、公路边停满了小卧车，游人如织，爬山看风景、拍照、挖野菜、寻蘑菇、围在一起烧烤肉，炉架冒出蓝蓝的袅袅炊烟，在山谷弥漫……这一切，把空旷寂静的山间点缀得热闹起来。抬眼望去，好一个活力四溅、山清水秀的春天。

刚过宁家河，便接到同事打来的电话，说他们已经到了鹿角湾，邀我们赶去一块游玩，说午餐都准备好了，还撂下一句不见不散的话。大家都感纳闷，那是盛夏去的地方，春天去干什么？好意难却、去看看鹿角湾的春景也好。

鹿角湾闻名遐迩。她位于天山深处，海拔三千多米，面积三十平方公里，距离沙湾县城80公里，是地势较为平坦的山间草原牧场，也是天山山脉气候垂直带中最靠近天山主峰、松林的地方。她四面环山，绿草覆地，像一颗深绿色的宝石镶嵌在天山的怀抱中，风景优美、遇云就雨，特别是盛夏时节，气候凉爽宜人。七、八月骄阳似火，酷暑难耐的山外人，纷至沓来、消夏避暑、观光旅游，聚餐无任何污染的大盘系列美食，感受新疆人的豪爽和大气。鹿角湾便成了沙湾县得天独厚、深受游客向往与青睐的旅游胜地。她有两个美丽的传说：一说每年成群的马鹿来此蜕掉大量鹿角壳，鹿角俯拾皆是;二说一位名叫阿依古丽（美丽的意思）的哈萨克族少女救了一只受伤的小梅花鹿的故事。故名“鹿角湾”。传统的以牧为主的哈萨克族称其为“小上海”。农民爱土地，牧民爱草原，其美丽的容颜、人们的倾慕之情可见一斑。天山国防公里穿其而过，为这里锦上添花。北疆乃至全疆的游客来此观赏那达慕盛会、绿草茵茵、畜群满地、巍峨的天山、皑皑白雪、挺拔、茂密，一抹浓墨的苍松林、踩踏松树下松针铺就的松软舒服的地毯及其采不尽的大蘑菇。

车过金沟河、巴音沟河，一路爬坡。抬头观看后视镜，一个个风景画面悄然而去，新的画面接踵而至，美不胜收。仿佛置身于图画之中。我喜欢这种感觉，让人流连忘返、心旷神怡，美哉，美哉！

爬过山顶，面前一亮，鹿角湾到了。多彩的鹿角湾。各色飘带、条幅、旗帜，花花绿绿，把鹿角湾点缀得流光溢彩，让人如痴如醉。具有民族特色的白色蒙古包，星星点点，耀眼夺目；现代气息的土木结构建筑，气派宏伟、窗明几净。两者形态各异，交相融合，把公路两旁挤得满满当当。车多人少，不时牛羊穿过。哈萨克民族不经商的历史已成过去。鹿角湾牧区古朴而繁华的牧家乐，早春如沸，提前进入营业期，呈现一派欣欣向荣的新气象。抬头远望，朦胧的山顶，被浓雾笼罩，影影绰绰。一缕阳光透过云层，照射在皑皑白雪上，使雪峰更明亮、洁净，晶莹透剔，仿佛洗过一样，离眼前近了许多，山也陡峭了许多；山腰一抹黝黑的松林，近在咫尺、历历在目。苍鹰在景区上空盘旋，时而汇聚，时而各自东西。时而俯冲下来叼块东西，扇动翅膀腾空而去。一副难得一现的牧区景观，美轮美奂般展现在我们眼前，我如获至宝般赶紧拿出手机，抢拍这仙境般、妙不可言的奇幻美景。

有人站在一家高处的农家乐前，向我们招手。车停在铺了沙石、但显泥泞的小型停车场。在同事的指引下，我们顺着即高又长的铁梯拾级而上。到了高处平地，两座大型蒙古包相对而居，里边都有很多人。大型木质结构的厨房，显得宽敞、阔绰，四四见方的小路上铺着瓷砖，一辆放着大型白色塑料桶的拉水小四轮搁在最南端，卫生间在北边楼梯的一侧。给人布局紧凑、大方，干净、卫生之感。鹿角湾本没有夏天，在这乍暖还寒时候，更显冷意。冰雪消融，裸露出一片枯黄。已经脱棉换单的我们猝不及防，都打着寒颤，冻得瑟瑟发抖，急不可耐地钻进蒙古包，拉开被褥，覆盖身上，半天说不出话来。难怪屋外游人稀少，都钻进蒙古包取暖暖了。不一会儿，冒着热气的大盘红烧牛肉、抓饭、羊肉、羊肉汤和烤肉陆续端进蒙古包，把餐桌摆得满满当当。一壶奶茶飘着清香，一杯下肚，有了热意，纷纷钻出被褥。大家寒暄一翻，便相互谦让地围坐在餐桌四周，边吃边聊。除开车的不能喝酒外，其余大都端起酒杯。虽不在同一学校工作，但同属沙湾县城教育系统，平时也多有交往，都是熟悉的老朋友。三句话不离本行，逸闻趣事、过往岁月，无拘无束、气氛融洽而热烈。三个多小时过去了，已是傍晚时分，大家都酒足饭饱，有几个言行显露出些许醉意，餐桌大盘里也被风卷残云、所剩无几。

最后，方知老板今天开张、宴请亲朋。老板家住石河子，她是同事的大姨子。今天同事夫妇以及他们的几个亲戚利用假日特来贺喜，听到我们在天山国防公路上漫无目的，便邀请前来一块助兴，人多热闹么。原来如此，我们虽对同事迟到的告知多有嗔怪，但喜庆气氛更浓了。大家纷纷举杯，祝老板生意兴隆、财源滚滚。感谢老板亲自下厨，为我们做了一桌美味佳肴，丰盛而隆重，让人感激不尽。大家不约而同地表示，夏天来鹿角湾旅游，一定到此聚餐。

五一长假的第一天结束了，给开心的我们留下了难忘记忆。这不仅仅是一路美景，还有老板开张款待的那种喜幸、热情和不凡的厨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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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作者

贺养初：一九四九年十一月出生，陕西蓝田孟村贺家堡人。一九六四年自流来疆。沙湾县西戈壁镇中学高级教师，大学本科学历。热爱文学写作，曾在《沙湾文艺》、沙湾县广播电台、新疆广播电台《金色年华》节目、《北疆晨报》《沙湾味道》《老年康乐报》《星海潮》《春晖满园》等报刊、杂志、广播电台上发表小说、散文、新闻稿件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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