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周末特刊】刘泽达：【乡愁 】（散文）
乡 愁
文/刘泽达
"胡马依北风，越鸟朝南枝"。
窗外，城中万家灯火，雨雪已谋面，人们已在梦里，惟车声不息在公路上由远而近，由近而远地穿梭。
遥想岁月深处，是无尽的乡愁。
少年读纳兰容若，只觉得一大清帝国的军旅才子，家世显赫，怎么也无病呻吟！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这位大清第一词人，吃穿住行无忧无虑，伴着千军万马，用不着愁呀！
江湖漂泊，看惯了世态炎凉。原来乡愁和功名利禄无关。不论士农工商，也不管帝皇将相，内心总是有思乡的情结。
乡愁是什么？
乡愁是一幅画，上面有故乡的山，也有故乡的水。
台湾诗人余光中的《乡愁》上了教科书，乡愁是家国情怀。
曾听一位高级别的领导说，他好想回家乡住，常忆起童年的趣事，放牛羊下溪塘，无拘无束的场景几度在梦里。
乡愁是一首歌，朴实无华的乡村住着淳朴善良的乡民。
农耕时代，人们春种夏忙秋收冬藏，在数九寒天就像冬眠的动物一样，不事劳作，夜晚守着一炉柴火讲没完没了的小孩子们不懂的历史故事，什么前朝丞相诸葛亮，后朝军师刘伯温，这些人物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真个夜长夜短为雄鸡唱醒来的知足常乐的日子。
那个时代农村怎么会有乡愁呢？面朝黄土背朝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年四季轮回，民风民俗代代相传。就是手艺人走南闯北，过年回家亲人团聚其乐融融。
几十年前，乡村人外出，有很好听的一个名字"搞副业”，大凡春耕生产是不离乡的，等到稻粮熟了，粮仓满了，男人们趁冬闲几个月结伴去外面打零工挣钱，女人们带着儿女在家，用五谷杂粮把鸡鸭养得肥肥的，勤快的妇人还圈养几头牲猪，地里蔬菜瓜果满园，待到过年了，男人们无论挣到不挣到钱都要回家乡，热热闹闹的年节就在喜气洋洋的腊月二十三开始唱起来了：二十三祭参干，二十四祭灶具，二十五推豆腐，二十六杀啾啾(意为杀猪备腊肉)，二十七杀鸡鸭，二十八打糍粑，二十九样样有，三十夜煮烂焚烂(意为准备正月的熟食)吃。
传统文化的乡风民俗随着改革开放的潮流而渐渐淡漠了！
如今，许多人已放弃了乡村的简易无欲的生活状态，从出外搞副业变成了出外扎根的游子。在异乡买房买车，生活质量是提高了，但内心深处的乡愁反而更浓。
城市里的生活是高速路上的商业化，一栋楼房住着千家万户，铁门一开一关，有些邻居几十年都不认识，也无须认识，水泥森林早已没有乡风民俗的节日氛围了！
过春节，就是超市大促销的购物节，物质丰满，精神贫乏。
几十年前的农村，有的地方过年耍龙舞狮扭秧歌，那火爆的场景岂是吃饱穿暖所比拟的。大家互相在村庄里走动拜年，欢声笑语浓浓。随着城镇化居民增多，乡村的年味就逐渐不太隆重，匆匆忙忙的打工者，有的几天假，有的干脆就在城里，逛逛街溜溜一些附近景点就又迎来了新年的工作。
乡愁是什么？乡愁是看不着摸不着的，它在记忆的细微琐事里如电影蒙太奇手法呈现。一个人的出生地就是乡愁文化的根。
没有乡愁的人，古代最有名的人物算是三国蜀主刘备的儿子刘禅吧！这位名义上的皇帝在历史上创造了一个新成语"乐不思蜀”。
只要自己有吃吃喝喝，就不顾家国忧乐。
三国归一晋的故事，已成历史的天空，刘禅的表现就大逊于父皇刘备了。
身为汉丞相的孔明先生为报三顾茅庐的刘皇叔厚恩，全心全意辅佐刘禅，想振兴三国鼎力中势力最弱小的蜀国，可这位西川之皇就是没有越王勾践的意志和毅力，在相父六出祁山九伐中原功亏一篑中病逝五丈原后，他一点骨气也不具备，晋军还没打到城门口，老早就命令朝廷百官和蜀军部队大开城门降下旗帜去迎接敌人，不杀敌国一兵一卒也算是投降中的高手了！相比起明朝的末代皇帝崇祯去煤山披头散发上吊自尽，刘禅的苟且偷生自然来得快乐些。基于此，刘禅是没有乡愁的，也没有国愁的，这些愁，他也配不上。
乡愁，是皎洁的月亮，看得见，就在头顶的天空。唐朝诗仙李白，最爱写月亮，仗剑天涯，深爱着他的故乡。
很多的游子漂洋过海，他(她)们的乡愁在祖国，在默默无言的心底，也在诗词歌赋文章里尽情地发挥。小学课本里有一篇文章是散文大家季羡林先生写的，他有两个母亲，一个是亲生母亲，一个是祖国母亲，作者身在异国他乡，仍然深深爱着这两个母亲。相信学习成绩好的学生，会深刻理解季羡林先生那份刻骨铭心的乡愁。
乡愁，在当今互联网通全球的信息大爆炸时代到底是深还是浅呢？
古代人离乡背井，路遥远车马慢，有的会带上故乡的一撮泥土，据说可以治水土不服之症。其实，这是思乡的特殊配方。
现代人手指动一动，就看见千万里外的家乡山和水，住在城里，乡愁则成了实实在在的一幅画。
图片来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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