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城文学】李劲‖ 家乡的油菜花
家乡的油菜花
文|李劲(三墩中心校)
树绕村庄,水满陂塘。倚东风,豪兴徜徉.小园几许,收尽春光。有桃花红,李花白,菜花黄。
我的家乡,地处四川东北部,大巴山南麓,极少有一大片相连的平地。庄稼地一会儿平铺在河坝,一会儿倾斜在半坡,一会儿又横亘在山顶。倔强的巴人后裔四季更替播种、浇灌、收获,描绘出一幅幅四季的画卷。
春天你便来我家乡吧,那满山满坡的油菜花正恣意开放呢。如果你来我家乡来赏菜花,无需特意去一个地方,随便在某一处就可。家乡的菜花既不是一株两株,也不是一望无际。它们就像无数匹金黄的绸缎,起伏于河岸,镶嵌在山边,点缀在半坡,飞扬在崖边......有时它离你太近,来不及躲闪扑面而来;有时它离你太远,远在天边遥不可及;有时你只闻其香不见其影,却在某一个拐角四目相对款款相邀。极目远眺,幅色彩明丽的油画尽收眼底,那些起伏的墨绿的山林是底色,大自然这个神奇的画家把个黄色东一片西一坨,上一块下一绺儿的铺散在画面上,无需刻意布局,也无需巧妙构图,怎么随意怎么来,怎么随意都好看。环顾四周,自己竟是那画中的人呢!有哪一位画家可以把画画得如此随意而又如此超脱呢?
在农村长大的我,从小没少干农活,虽不乏快乐的童年,但也是有嫌恶的记忆。最记那拔秧草时手臂上划下的道道伤痕,掰玉米棒子时手指被虫蛰的剧烈疼痛,收麦时那千万根麦芒给周身带来的不适......只有油菜留给我的印象是那样柔和亲近。有油菜的季节我再也不焦愁无处割猪草去。吃过晌午饭,三五个小伙伴背着背篓迫不及待地聚拢来了,往那油菜林一钻便开始了各种游戏。像什么躲猫猫啊、鬼抓人啊、作战啊......油菜地宽敞的沟岔为我们提供了跑道,茂密的油菜又为我们提供了天然的屏障,接下来就只有玩乐,只有自由的我们自己。直到天色暗下来,才猛然惊觉背篓还是空的,游戏立马散场。一边聊着刚才如何惊险如何难分胜负一边胡乱抓扯起油菜地里那些鲜嫩的杂草和多余的菜叶。当小小的我们背着重重的背篓走在窄窄的田埂上时,已是日暮时分,炊烟正一缕一缕地飘过来,父亲挑着水桶走向水井,黄狗摇着尾巴绕着水桶忽左忽右。和着薄暮,和着菜花似有似无的香,直到多年后的今天才知道,那便是我魂牵梦萦的乡愁。
油菜留给我的美好印象还有那柔嫩清香的菜薹。掐菜薹可是个技术活儿,得精挑细选,既不能影响菜籽收成又不能影响口味。将采摘好的菜薹往沸水里打个滚儿便挑起来,用清水淘洗凉,再把多余的水挤掉,放进大钵子里拌上调料。绿如翡翠,爽脆可口的凉拌菜薹上桌儿了。然而,那些年物质匮乏、生活简单,纵是美味如凉拌菜薹这样的蔬菜,那也是一顿猛塞肥肉之后喉咙里打嗝儿都是油腻时才会被想起。夹来一大筷,迫不及待地送进嘴里,顿时清香满喉,油腻荡然无存。却不知几时,那凉拌菜薹竟价比肉贵,登上饭桌中央,占据了主位成为人们快手之下最青睐的美食了。
当油菜渐渐长高,它那柔嫩的茎就托起了一串绿油油的小小的花骨朵儿。几经风雨,几经灿阳,花骨朵儿次第开放。等到整株满田都盛开的时候,便是赏花的最佳时期。远远望去,一块块油菜田一层翠绿一层黄,恰是一块块奶油大蛋糕,惹得春风都是香甜的。蜜蜂蝴蝶忙不迭地从一朵花飞向另一朵花,无需跑尽万里路便可博采万躲花。大约半个多月之后吧,一朵朵小花也变成了一只只住满菜籽儿的菜夹,茎也不再柔嫩,而是阳刚中直,足以托起沉甸甸的种子。等到菜夹从墨绿变成灰绿再变成浅黄的时候,一株成熟的油菜脱去一身繁华,老气横秋却又沉稳庄重。当山间河畔陆续有燃烧秸秆而飘起红色的火焰时,一株油菜的一生就完美谢幕。开放得那样热烈,消逝得也是如此热烈。
自此,那颗颗饱满圆润的褐黄色的菜籽儿便涌进粮仓、涌进油坊,坐汽车、乘火车,翻山越岭、漂洋过海......于是家家厨房里洋溢着浓郁的菜油香味,栏里的猪儿们也有了美味的饲料---菜枯,菜枯还可以作为肥料再次回到田间呢。
汽车飞奔在宽阔的柏油马路上,眼前迎来一片片一块块一绺绺明亮的黄。朋友不禁感叹:油菜真好,菜薹可吃,菜花可赏,菜籽可榨油!我不语,只在心里补充:菜枯还可作肥料......
/ 作者须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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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 | 阿马
编辑 | 葳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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