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林: 中医,灵魂的守望者 |《踏访100位民间中医》号外10

王家林: 中医,灵魂的守望者 |《踏访100位民间中医》号外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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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民间中医王家林先生投给本号的第三篇文章,特将其作为《踏访100位民间中医》之号外10。因是作者原创,且本号无法添加过多原创作者之故,特发表声明如下:本文所有版权责任权限都归王家林先生所有。但为保护王家林先生之知识产权,代由大公鸡声明原创,所有打赏均将转交给王家林先生! 

另,鉴于有读者询问王先生之联系方式,特再次强调,因碍于无证,王家林先生不愿意公布他的联系方式和相关照片。

——以下正文——

中医,灵魂的守望者

中医是什么?

科学否?

中医要怎样证明自己?

中医是否要借助科学来证伪?……

关于这类问题的争论百余年来持续不休,说明中医热度高,具有可持续辩论的优点(恋人约会没词尴尬时赶紧扯中医!),亦佐证了中医生命力之强大(谁愿意跟死人朽木缠绵那么久呢?)。

相较上述问题而言,我更在乎中医能带来什么。如果中医只是别人的,与我何干?

还好,我是中医的受益者,也是中医的践行者,更是中医的守望者……,谈中医,我有话……

我八个月大时得了病毒性肺炎(西医权威结论),各大医院屡治无效且愈重愈危遂放弃救治。父母不忍我死在外面,带我回家,亲友闻讯前来探望安抚,忽有人提及某一民医善治小儿诸病,父亲立即抱上我赶路求医。结果那位民医果真救了我的命,父亲从此对中医钦佩不已,言必充满感恩仰慕之情。

虽然我的命保住了,但生长发育受到的影响不小,佝偻、个小、三岁才能走路、四环素牙痛、头晕痛、耳聋耳鸣、全身酸痛乏力、胆怯易惊……,许多莫名的痛苦一直伴随着我,真是“熬”一般艰难度日……,其间父亲多次带我去看中医,能看的都看了,始终没有起色,学习成绩拖后腿,老师没少给我训斥和白眼……,我越来越自卑和绝望,十二岁时就萌发过自杀的想法……

终于熬到了18岁的1988年考上了一所热门中专学校(非医类),时间开始有点宽松,为解决自己的身心健康问题,我疯狂地泡在学校图书馆,读了大量的书,主要有中医学、心理学,伦理学、儒释道各家经论等,尝试从调整心态、中医自疗、体育锻炼等各方面去改善体质……然而二年的努力收效甚微。

毕业后我被分配到一家当红单位,待遇好到让人眼红,工作闲到每月只工作几天,大部分时间可自由支配,亲友无不为我端上了金饭碗而高兴,甚至以往看不起我的人也来凑热闹献殷情……。而我却高兴不起来,因为那幽灵一般的病苦从未离开过我,它每天都在活剐我,生不如死的痛苦让我对死神往,但我可怜的父母早已长年挣扎在病苦中,我不能给他们最后一击,我必须挣扎活下去!

往后的日子,我揣着钱四处求医,不论是官科还是民间中医,只要是露出点好口碑的都不放过……,已记不清跑了多少、看了多少、花了多少……,然而结果不外是医生投降或是遇上骗子被洗劫……,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那种伤痛与无奈。我依然会在头晕痛时身体垮塌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依然会在下班回家的路上找不到路不得不去住旅馆或是在某个屋檐下倦缩一夜,依然会在正需要集中精力工作时身心死机如白痴一般,依然会在见别人痛苦时心如刀绞……我清醒的时候,曾无数次大哭,难以面对自己……。

虽已生无可恋,却又无法逃避的必须面对,我喑下决心要改变这一切!决定不再寄希望于任何人!我要靠我自己!我关上通往外界的心门,把前几年摘录的秘方、偏方一把火烧了,买来一整套中医学院教材,珍分惜秒从零开始学。中医基础读到烂熟、中药学里的每一味药我都买来反复品尝、方剂学里的方剂背到滚瓜烂熟、中医内外妇儿伤科学疯啃……,我的宿舍常年飘着中药味,就差把中药当饭吃了,有人干脆叫我“药罐子”……。

工作三年后,我厌倦了穷得只剩钱的生活,而且我认定在那个体制环境下我的病只会更重,便辞职摆地摊去(略去那些磨难经历,毕竟不想写书)……。那时侯,最幸福的时光就是回到家夜读医书,一读就是半夜或通宵,钻进古圣贤的经典中,白天所受的劳累辛酸屈辱灰飞烟灭……

所幸天不负我,以年为单位的中药自疗逐渐让我的健康有了改观,心情舒畅许多,生活信心也逐渐生起。

1993年春节后我成了家,在父母的资助下开了个小药店度日,在城乡结合部,周围正大搞建设,民工很多,缺医少药,我夫妻的小药店竟成了民工的依靠,他们朴实、坦诚、豪放,跟我很投缘,有啥问题都来找我,什么感冒发烧、咳嗽腹泻、风湿关节炎、小儿麻疹、不孕不育……甚至摔伤缝合手术、急性阑尾炎、接生……,看到他们,我仿佛看到了过去到处求医问药的自己,实在不忍拒绝(他们没钱去医院),逼得我常常摸完脉现翻书边炒边卖,那六年的时间对我医术提升帮助很大,也让我对医学与赚钱的关系有了更多思考,最奇妙的是当我全身心投入救治别人时,会被一种神奇的力量支持而达到身心愉悦的状态,我的健康状况正逐渐变好,也成了父母、亲友和许多患者的保护神,他们的痛苦减轻一丝,我的痛苦便消退一丝。夜读医书带给我无上的富足,人生夫复何求?

1999年,中医执业医师制度彻底刨了我的生存根基,又苦撑了三年,实在架不住来自不可抗力的打压(我常不能凝神把脉,妻也忧虑至入眠即恶梦),我烧掉患者欠帐记录本,弃了药店,开始了瞎撞乱打的再创业……,晚上习惯地翻书,心中无论如何也舍不掉对中医的热爱和想往。

后来的日子过得没日没夜,常常不记得今夕是何年……

亲友和一些本地的患者还能找到我,我也会出手诊治(必须信得过的)……

有一天,我去买菜(卖烧烤),到路口等绿灯时,忽然奔来一老妇人抓住我的手急问:“你是不是小医生?”(当年患者习惯这么叫我),我答:“是”。她一下泪水纵横:“你还记不记得我?二十年前你救了我的命!我到处找你啊!” 我真记不得了,在留下电话离开后禁不住泪眼模糊……。那夜,翻开《金刚经》一阵发呆,不知道已有多久没跳的心渐渐苏醒,胸中渐渐有了血涌的声音……

“你这么好的医术,咋来卖烧烤?你开个诊所嘛!缺钱我借给你……。” 不时有人这样关心我。可我不是不行,而是不能,扼腕长叹之余只好安抚自己“苟全性命,不求闻达”。

那年,那天,外县一位五十多岁的大姐找我求治,言其坐月子时咳嗽至今二十三年,全国遍寻名医治疗,花去六十多万无效,现在全身里外有很多瘤。我心里一阵憋痛,忍不住破例(不看陌生人)把脉、处方、抓药……,半年后,这位大姐咳嗽好了,身上的瘤也消失不少,她高兴极了,说万万没想到还能治好,只花了一千多……,而我却高兴不起来,

反为中医界的现状深感惊悚:求医二十三年,竟然没碰到一个能识小青龙症的中医?这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而这类事不断呈到我眼下扎痛我的心……

那时,我左手《金刚经》,右手《伤寒论》,世间至宝在手却无法合二为一为我所用,痛苦不堪,决心去找佛问个究竟……

不知经过了多少惊涛骇浪,我终于绕过奈何桥,踏上寻佛路,行到一林间,柔雅妙音婉婉飘来,乌语花香风光无限,我知佛不在这里,不为所动,直往前行,妙音渐远;前方渐起薄雾,薄雾中朦眬现一巨大水池,一窄浮桥漂在水上延伸无尽头,许多美女正在水中裸体沐浴,争相呼我、媚眼挑逗,伸手来拽,我知道佛在前方,不为所动,踏浮挢,直往前行,美女嘻笑声渐远;前方雾越来越浓,似有黑云之象,我觉身体越来越轻,正飞速穿越黑雾,忽然黑雾中窜出许多青面僚牙鬼怪魔兽,持各式兵刃向我杀来,我一心见佛,不为所动,任其狂砍乱剁,看自己血肉飞溅、筋断骨裂,已不觉痛,直往前行,四周杀声不绝,妖魔越来越多,与我无关,我只一心赶路,杀声渐远,再看自己已不见形体;前方渐现无可名状晴朗柔软无边广大时空,诸天神飘逸发悦耳柔音、散香花于空中,纷纷拜叩传心语“恭候圣临”,大力神美如仙女持华盖上顶,我知佛在前方,不为所动,直往前行,诸神齐呼:“勿忘度我……”,声渐远去,空中寂静无一丝音声,空间行动无一点障碍……,刹那间,佛已在面前,比《西游记》电视剧里的如来瘦小很多,头上的光圈橙黄柔和并不太亮,跏趺坐在虚空,并无莲花为座,身边无一人随侍,佛正在流泪,我上前拜问:“难道开悟的圣者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佛答:“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众生,地狱不空啊!” 我一颤,扔下一句:“我去扫空”,刹那间返回,见我端坐床上,空中有许多天神或持戟斧、或佩刀剑护卫……

我落下,杀了我,夺了那具躯壳,对空发声:天上天下,唯我独尊!誓扫空地狱!

诸天神皆于空中抱拳:“我等将永侍左右”。

从此,江湖便成江海……

从此,深谙释、道、儒精髓,入世则修齐治平、道法自然,出世则无住生心,金刚般若,穷则治人、达可治国……,

跳出三界、不在五行,回头看医书,皆是“一把辛酸泪,满纸荒唐言”,不可说,不可说。

从此,返璞归真、大道至简,心中无病之概念,亦无阴阳五行、理法方药、君臣佐使等约束,但审人之生理、心理波动随缘而治,无有定法,法法圆融。经望闻问切感知(看到)患者生理、心理失衡之所以然,善以世间万法疗疾,或啼笑怒骂、或丹膏丸散、或导引向佛(觉者),无不自然畅快、疗效十全(十不治者除外)。

从此,我再不承受那夺来躯壳之病苦……

再翻开《伤寒论》、《内经》、《神农本草经》……所有的圣贤书中都藏着一颗大悲心,张仲景、王叔和、孙思邈、李时珍、叶天士……莫不如是,再与仲景灵魂照面,已相对无言……

中医,岂是纸上学来的?

中医,岂能以世法束缚?

从此,我与无尽孤魂纠缠在地狱……。苍茫中医路,何方是归处?灵肉生死往返跑,人空瘦,一怀愁绪鲛绡透!蓦然回首……琴心弱水般存在于另一个世界,虚幻而又真实,不为人知,不为人解、魔挡杀魔,佛挡杀佛,无法无天……。

看破不看烂,放下不放弃,随缘不随便,无为无不为。

传说,有一剑客,没有人能描述他的剑法,因为见过他出剑的,没有谁能活下来……

又传说,他根本就没有剑……。我知道,那不是我。

我已死;

我已生。

中医,灵魂高处的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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