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内蒙《老三家的鸡毛蒜皮之五 㸆油梭子》作者•李忠权 主播•舒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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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家的鸡毛蒜皮之五 㸆油梭子文/李忠权那年，每人每月供应0·5斤豆油，0·3斤猪肉，平时肉根本不敢动，就怕万一来人去客没有。油也是，精打细算，平日炖菜里基本少见油花。省着，过年过节炸一点油性。每次，去商店买肉总会听到：“来点肥点的，意思是三指膘的”，售货员白了他一眼“都想要肥的，那瘦的卖给谁”？其实并不然，一旦有熟人或关系户，就立马从柜台底下拿出下五花。老百姓想吃油，就得去乡下，去黑市买。经济条件好的还能填补点，不好的只好咬咬牙，省吃俭用。老三家，平时很少见到荤腥，包菜团子也只能放少许豆油。一天，我对老三说：“听说肉食类加工厂，每个星期天的早上，都要放一些号，这个号就是购买猪下水油的凭证，你想去不一个票一副，有的会大一点猪，油就多一点，有的会小一点，油也就少一点，反正赶上啥算啥。但站排的人很多，不知道能否排到。当时，他奔儿都没打，立即表态：“那咱，去试试…”眼睛里闪着光泽。从市政府广场坐9路公共汽车，花5分钱就可以坐到厂门口，可那时的5分钱很精贵，舍不得花。星期天早六点，我俩骑着一辆白山牌自行车两个人一前一后，轮班带人出发了。约40分钟左右，骑到了厂门口，一打听才知道，放票地点设在胡同里的侧门。那已经站有六七十号人，我去存车，老三站在一个大人的身后。眼看就要发票，可就在这时前面多出几十人，挤进靠近窗口的前排，队伍有些骚乱，不过当一位带着胳膊箍的人出现，立刻安静下来。八点，我俩查着前面一个个领完票的人数，渴望能排到窗口。眼看还有几个人就轮到我们，那活动的窗口突然拉上，一个小木牌挂了出来：“票已售完”。我俩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在回去的路上，我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玉米面葱花饼，里面还有些少许蛋花，掰开一人一半，边骑边吃，因为早上没来得及吃饭，肚子早就咕咕的叫了。当晚，妈把我和老三去肉联厂排队的事，讲给父亲。说来也巧，院里狗胜就在肉联厂后勤上班，一个人一个月发两个票。四大娘，就让狗胜哥，给我们家送来2张。周六早上，妈悄悄的把我叫到身边“我和你爸核计一下，你把这张送给老三家吧，”还嘱咐我，别声张。上学的路上，我把票塞到老三的手里，老三忙推脱：“你家也不富裕，别撅我，我是奉命行事。星期日早7点，我俩从家出发，等到达领取职工福利的窗口，人家还没开门，还好前面只有十来个人。八点，准时开门，一斤猪下水油0·16元，我这份刚好10斤，老三家10·70斤，付完钱，我们兴高采烈的踏上归途，一份挂在车把旁边，一份装在菜筐里用手拎着。到家后，爸把猪下水油（也叫鸡冠子油）放进盆里，撒点面，然后用手揉，再用清水冲洗，第二遍撒点小苏打，反过来揉洗，控干后，切成2公分左右的块，放进铸铁的大铁锅，底下放两勺豆油，油烧热下切好的猪下水油，开煸加火，火不要硬㸆油要慢。因为，猪下水油里面含一定的水分，要把油中的水分用火慢慢的在锅里㸆干。为了除味提香，还要在㸆好前，放点八角。等锅里的油梭子不再冒泡，微微发黄，油梭子里面的油都㸆出来了，就出锅。通常放进一个坛子里，有的人家是把猪油和油梭子分开盛放。我家是盛出一些放在碗里，拿出几块给孩子解解馋，然后把剩下的油梭子和油放在一起，再往油里放一定比例的盐，这样不易坏。以后，做菜炸锅，包馅放点，能吃上好长时间。㸆油梭子就像办事情结婚宴席，满院飘香，尽管㸆的时候会发出一种异味有点臭，但谁也不在乎，有时还特意襟了襟鼻子，一种满足感油然而生。尤其是，再尝一块㸆好的油梭子，一嚼满嘴冒油，那才叫个香，叫个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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