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琳小说】世相红尘（连载五）
文/风清云淡
世相红尘（五）
幼小孩童都贪玩，水上玩耍找乐情。
命悬一线一伸手，动作吹灰救人生。
知恩报答不忘义，微小事情见分明。
孩童自娱做玩具，快乐之中隐输赢。
一呼百应坐花轿，儿童花轿啥样景。
上一章说到，小丫掉进了深不见底的大水湾里。那个大水湾，干旱之时是水湾，几场大雨过后，已经不再是水湾，就像一片汪洋一般。湾里的水溢出，流向四面八方，一些花草和人们在几场滂沱大雨之前种植在水湾附近的瓜菜也都被吞没，周围的很多树木下半身日夜都在不情愿的喝着天上撒下来的雨水，那汪洋大水让每一个成年人都感到忧愁，贪晚的小孩子们不具备年长人的心理，只要能开心玩耍就好。掉进了深水里的小丫，她的两只小手向上抓挠着，被水灌的“咕噜，咕噜”的，大水已经淹没了那双小手，水中的小丫拼命地伸着胳膊，求生的欲望本能的渴望能够抓到一个救命的东西，整个身体在迅速往下沉，小丫恐惧到了极点，眼前一片黑暗，意识到自己的小生命可能就要没了……
就在小丫命悬一线之时，突然，一个女孩子说：“宝璟呢，宝璟怎么不见了？”说话的孩子一下子引起了整棵树上的所有孩子们的注意，都把眼睛瞅向了那深不见底的茫茫大水湾，树枝细端的小美往水里一看，来不及思索，一伸手，抓住了那隐隐可见正往下沉的一只小手，向上一拉，被水已经淹没了的小丫，得救了！
被小美救到树枝上的小丫，迅速把一只手攥住空中的树枝，待小美松开她的那只救命之手后，
小丫双手紧紧地抱着树枝一步一步挪到了陆地上，她浑身上下湿淋淋的，脸色煞白煞白，嘴唇发紫，小胳膊小腿上布满了鸡皮疙瘩，恐惧的已经不知道哭了，整个身体像筛糠，抖个不停。
救了小丫生命的小美，看着小丫那惊魂未定的样子，又关切的对小丫说：“我们都比你年龄大，你太小不能和我们玩这游戏，快回家吧。”
小美的一句话让仍处在恐惧中的小丫回过了神，开始战竞竞地往家走。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几年后，小丫成了一名小学生，去水里洗澡的时间少了，身体的免疫力增强，左耳炎不治而愈。初级小学的孩子，在那个时代，大多数家长都给买块石板当作练习薄用。每个小学生都非常珍惜自己的写字石板。
每逢学生下课的自由活动时间中，老师走进他的办公室去准备下一节课的教程。有时候，教室里，一群孩子拿着自己的石板互相比着：“我的石板比你的好看。”
“我的石板比你的厚。”
“我的比你的新。”
“我的颜色黑，写字清晰。”
“……”都夸自己的写字石板好。
口哨响过，老师走上讲台，课堂上，学生的石板都派上了用途。老师的下课令一出口，学生齐刷刷站起：“老师好！”
讲台上的教师收起课本，走出教室。
老师不在的教室里，孩子们说笑打闹，自由自在。一天，三年级的女生――小美上到书桌上，一屁股坐在自己的书包和石板近前，手舞足蹈地向大家说：“论踢毽子，你们哪个都不是我的对手，我一口气能踢500个，不是平踢，是套踢。”
教室里的孩子们听后，有个女孩对小美踢毽子非常佩服的说：“你真行啊！我才能踢100个。”
有个不会踢毽子的小男孩問：“啥叫套踢？”
小美听后，更自豪了：“你连套踢毽子都不懂啊！套踢就是用一只脚的里踝踢四个，外踝踢四个，膝盖颠四个，再用另一只脚的里踝踢四个，然后跳起来用左脚在右腿的后面套着蹦踢四个。”小美说的唾沫星子飞扬。
“我只会用里踝脚踢，其它都不会。”又一个学生也用佩服小美的口气说。
小美扫视一遍周围的同学，都用赞美她踢毽子是能手的神情，感觉自己就像踢毽子的冠军一样，开始说：“在老师来教室前，咱们到院子踢一阵儿去，我一个人让你五个，谁来？”
还没有同学敢应，小美从书桌上往下一跳，“哐当！”自己的写字石板被碰了下来，摔碎了。
顿时，热闹的教室里面，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许多学生见状，纷纷默默离开了。
刚才还眉飞色舞夸耀着自己踢毽子很能的小美，一瞬间变得满脸都是沮丧，蹲下捡拾自己的碎石板块，眼泪立刻流了下来。还有几个小学生看到，没有离开也没有上前去安慰小美，不声不响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这时，小丫来到小美的近前同情地说：“哎呀，摔得这么碎！看来没有一块可用的了。”一边说着，一边捡拾起一小块碎片递给小美：“石板碎成两半、三半，还能用，摔成多块，只能废了。”
“这里还有一小块。”邻桌的小彩看小美流泪，也同情的蹲下捡起一片往小美手里送。
小美没有接小彩递给她的石板碎片，突然间不再捡碎石板片，站起来冲着小丫和小彩说：
“你俩赔我石板！”
一句话，使得一心帮助小美的小丫和小彩呆住了，两个一年级的小学生，各自手里都还拿着一块碎石板片，张着嘴，看着小美，一时间都呆愣着没有回过神来。
“你俩把我的石板摔碎了，我娘知道后定会打我，我的石板花了三块多钱买的。”还没待小丫、小彩说话，小美又说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好心帮你捡碎片，你反倒诬赖我！”小彩开始为自己辩白。
小丫看着小美和小彩，仍没有说话，一瞬间，小美曾经的救命之恩出现在了她眼前。
小美的脸上仍挂着泪，转而说：“你俩不用赔石板了，一人赔两块钱，我自己再买个，剩下的钱给你俩，如果石板价格长了，钱不够，你俩再给。”
年龄比小丫大一岁的小彩生气了：“石板是你自己碰地上的！没我的事！我不赔！”
小丫对小美说：“你别哭，我回家向我娘要两块钱赔你。”说完就跑着回了家，见到母亲，装出垂头丧气的样子，请求母亲给她两元钱去赔偿她“不小心摔坏”小美的石板，她母亲数落了小丫几句后，还是爽快的把两元钱给了她。小丫拿着两元钱，飞跑到学校后，老师还没有把上课的口哨吹响，她当着小彩给了小美。
小美拿着那两块钱，用嗔怪的口气对小彩说：“金宝璟都赔了，你还不回家去拿钱？！”
小彩用诧异的目光看了小丫一会儿，她不明白小丫为什么这样做？惧怕小美？想到自己论打架也不是小美的对手，说：“小美，你要我赔，得等到中午我回家吃饭向我爸爸要钱，现在我爸爸没有在家，他去地里干活回不来，我家里的钱都是我爸爸经管。”
小美知道小彩不愿赔，故意拖延时间，不再吱声。
中午饭后，小美怕小彩不赔她那两元钱，自己跑到小彩家，亲自向小彩的父母哭诉：“你家小彩和小丫把我的石板摔碎了，小丫都把钱赔了，你小彩还没赔。”
小彩的父亲说：“小美，你先去学校，小彩摔碎你的石板，理应赔偿，等会儿小彩去学校，让她把钱给你带去。”
小彩委屈地说：“她的石板，不是我摔碎的，是她自己从书桌上碰下去的。”
“大叔，您不要听您家小彩狡辩，就是她和金宝璟把我的石板摔碎的，金宝璟二话没说，就从家里拿来钱给了我，她俩均摊，各出两元，我这也算'公平’。”小美说着，恐怕小彩的父亲不给，眼泪也掉下来了。
小彩当着自己父亲的面，觉得有父亲给撑腰，不再怕小美，继续为自己辩白：“是你自己从书桌上往下跳碰下了你的石板，却无辜的诬赖我和金宝璟！你让我俩赔偿你石板，心里愧不愧？！”
“就是你和金宝璟给我摔碎的石板！如不是你俩给我把石板摔碎，教室里那么多同学，他们怎么不给我捡拾那石板碎片？！”
“你说这话，羞不羞？臊不臊？是我和金宝璟看你哭着一个人捡拾那些石板碎片，同情你，去帮你，意想不到的遭到你诬赖！”
小美把话投向了小彩的父亲：“大叔，你家小彩在你面前说的都是瞎话，两元钱，你为小彩赔不赔我？”
小彩瞪大眼睛：“谁说瞎话谁连只小狗都不如！”
小美听后，脸红了，一瞬间，当着小彩父亲的面哭着说：“大叔，看看你小彩，是不是死皮烂赖不赔钱？”
小彩仍生气的说：“咱俩有个真假死皮烂赖的人！”
小彩的父亲看到小美哭了，认为两元钱，对他家不是什么大事情，想到她家比自己家生活困难的多，小美自己摔碎石板再回家要钱买新的，肯定会遭到她父母亲的打骂不算，还不见得如愿以偿，所以就想出了诬赖帮她捡拾石板碎片的小丫和自己女儿的主意，望着小美说：“孩子，不要哭，我不是说了吗，你先回学校，让小彩一会儿去学校把钱给你带去。”
小美听后，知道再赖着不走，小彩的父亲也不会当着小彩就把钱给她，只好离开了。
小美前脚到学校，小彩随后走进了教室，小美见到小彩，劈口就问：“把钱拿来了吗？”
小彩从口袋里掏出两元钱，不情愿地递给小美，说：“你自己摔碎的石板，让我赔，简直是把我当成了坛子里的豆芽菜。”小彩不知从哪里学来了这一句。
小美把眼睛一瞪问：“啥意思？”
旁边站着一个男生，他亲眼目睹了小美自己把石板碰下书桌的，听了小彩的话，把两只手做成一个圆筒对着嘴：“呜儿，呜儿，园曲（冤屈），呜儿，呜儿，园曲（冤屈）。”小美自己摔碎石板，许多小学生都在场，他是其中一个。
小美明白过来，脸微微一红，把那两元钱放进口袋，跑出了教室。
看着小美跑远了，那男生就在小丫和小彩面前说；“你俩是豆腐坐班房――平白无故，小美看你俩老实，自己摔碎的石板让你俩掏钱，如是赖我，我就是和她打起来也不赔，俩打一个还打不过？”小丫和小彩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另一个大男孩马上凑过来说：“你懂个啥！人家她俩是角门里装灯——关照。”
“有道理，有道理，是关照，是关照。”俩个男孩互相照着做了一个鬼脸状，离开了。
小丫和小彩，都有自己的想法，小彩想，俩人都比小美小几岁，吵起来，打起来，两人也不是一个年龄大的小美的对手。贫穷扭曲了小美善良的本性。小丫意在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小丫自从母亲有了二妞，她成了大孩子，自己经常一个人跑到大街上玩耍，常和一些年龄上比她大的女孩子玩。和那些女孩子学会了许多游戏和活动：“捉迷藏”，“摸瞎儿”，“猜谜”；“跳房子：在地上画一个长方形或者正方形，里面再画些小长方形或者小三角形，把那些当成房子，把一个玻璃球踩在脚下踢，让球一个一个滚过那些图形，不要压线，压上线就算输，把球给对方踢，球滚过所有的框框一直没有压线，就可以占'一间房子’，下次自己把球踢到自己的'房子’里可以歇一会儿；对方再轮到踢球时就得跳过，而且球也不能在别人占的房子里停留；两个人以上玩都可以，谁占的房子最多谁的成绩最大。”。学会了“跳房子”的小丫，为了和一些女孩子玩那游戏不输，在自己家的院子里画满了“房子”，在母亲不让出门玩时，拿上个球就在院子里跳起来。
母亲让小丫照顾妹妹，贪玩的小丫只好憋在屋里。母亲进屋，看到二妞躺在炕上，没见小丫，骂了一句：“整天光知道在外面玩耍，一会儿孩子都不给我看！”
“娘，我没有出去玩耍，我在这里，我能看到炕上的妹妹。”小丫在大厨下面说话了。
“叫你看孩子！你钻橱底下干么？！”母亲仍然生气。
“我去捡铜子了。”小丫从橱底下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铜子说。
母亲不再说话。她知道小丫在“倒钱”。
“倒钱――是用过去曾经花过的铜子或者大铜老钱竖着往墙上扔，那铜钱站着像轮子滚动的一种活动，钱滚的越远越好，两人比赛，谁的铜钱滚的远，谁是赢家”。
小丫利用看妹妹的时间，蹲在屋子的地上，把铜子往土坯垒的炕沿壁上扔，练“倒钱”。铜子滚到了大厨底下，母亲进屋，她刚钻进大厨下面找那枚铜子。
“这里不用你了。”母亲说。
小丫把铜子往桌子上的抽屉里一放，跑了出去。
从外面玩耍回家，小丫身上沾满了土。母亲看到，生气地说：“你在哪里滚这一身土？去院子里扫一下！”
小丫在院子里扫着身上的土，一个女孩子从敞开的大门外看到说：“我身上的土比你还多，别扫了，出来，大街上的'瓦’我都竖好了，让我俩再比试比试。”
小丫身上的土是和女孩子们比“打瓦”趴在地上沾的。“打瓦，是把几片破碗瓦片竖到地上划的一条线上，再规定一个距离点，蹲在或者趴在那远处的点位，用另一片瓦片投向竖着的瓦片，把竖着的瓦片打倒，都打倒算赢一轮，提前规定几轮分胜负。
其实，那是一群小孩子们练习瞄准和射击的技能 ，输了的孩子给赢了的孩子一到几个分文不值的瓦片。瓦片虽然分文不值，可那些为了玩打“瓦”游戏的孩子却非常珍视，就像“宝贝”一样，有时候为了几个好点的瓦片，大街小巷到处寻找。
小孩子的挑战最有吸引力，小丫往屋里看一眼，母亲没有阻止，把笤帚一放，又跑出了家门。
俩人到大街上，转了一圈，小丫没有看到竖着的“瓦”，問：“你竖的瓦呢？”
女孩子低头指着地上划的直线说：“'瓦’，准是让别人拿走了，你看，我划的线还在。”那神情，有些心疼她的瓦片。
俩人正说着，又过来几个小女孩，见到她俩，其中一个女孩说：“既然竖的'瓦’被人'偷’走了，我们几个人要玩'坐花轿’，你俩参加不参加？”
“参加，参加。”小丫和那个女孩异口同声的说。
“走，'坐花轿’去了！”
大街上，村周围，连一个花轿影子都没有，一群女孩子们蹦蹦跳跳要坐什么样的花轿呢？
未完，待续。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