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艳丨舌尖上的春节——糖瓜

二十三,糖瓜粘。

小时候我家有糖房,做的是麦芽糖:用小麦和小米作原料,小麦在热腾腾的屋里养出芽子,小米蒸熟发酵。再到大石碾子上磨成浆料,回来后在超大的锅里熬成糖浆。熬好的糖浆是有点暗红的,小爸把它们乘出来,放到旁边晾着。如果赶上,我是一定会吃热的糖浆的,吃到嘴里粘粘的,软软的,有麦芽的清香,小米的醇香,是到现在说起来都会流口水的。糖浆们晾好后,小爸和哥哥会把它们来回拉上很多次,拉到变成淡黄,渐渐发白,然后再拉成细条。经过拉扯的糖浆会变成一根根中间多孔的糖棍,妈妈接过来一排排摆到案板上,再用刀切成一段一段的,就成了炮糖。最后的一步是粘上用爆米花机爆出来的小米花,或者是芝麻,也做过白糖的,粘好就是成品了。这时候的炮糖吃起来是脆的,咬一口会掉渣渣,想起来心里都会甜很久。

炮糖是要晚上做的,为什么?也许因为不耽误白天做生意,也许是因为温度适宜?糖房是两间房,一间生着大炉子,炉子上是1米多高的大锅,糖浆就是在这个大锅里翻滚,糖浆拿出去后,就在锅里加上水,水翻腾着,屋子里热气腾腾;屋外则是另一种天气,基本上跟室外的温度没什么区别,会冻手,所以是名副其实的冰火两重天。屋里的汉子们光着肩膀,拉着糖,汗流浃背;屋外的女人小孩们,穿着厚厚的棉袄,等糖出来的时候缩在一起,冷的哆嗦。

做炮糖是很看人品的,有时候莫名其妙就会发酸,或者卖相不好什么的。小爸是人品比较好的人,所以我家的糖房,出来的糖味道是别家比不了的。如果说我现在回家有什么遗憾的话,就是吃不到炮糖了。以前从我上大学开始,每年小爸小妈都会给我藏一些做的最好的炮糖,等我放寒假回家吃;现在是小爸小妈,我爸我妈,都已经老了,按糖头的奶奶也过世了,糖房都拆的盖成新房了,再也不会有那样的味道了。

糖瓜是把拉成细条的糖棍,趁着冷却前,用细线勒成大约4cm的小段段,一团一团的,肚子大,两头细,像盛开的花,又像一个个小小的南瓜,煞是好看。咬起来也是脆的,但是含在嘴里,却又像刚出锅的时候一样,一嘴的香甜:那香,软软的,没有一丝侵略性;那甜,淡淡的,有那么一丁点酸,却并不会喧宾夺主。

襄汾人每年小年都要买糖瓜,所以忙了一夜,第二天并不能闲着,我会去卖糖瓜。最小的时候跟着爸爸去县城,再后来就自己去某个有集的地方卖了。

那时候钱很值钱,一天下来,挣不了多少钱,所以最郁闷的当属收到假钱了。因为生意太火,爸爸经常是忙的不可开交,生性又太善良,不会想到有人拿假钱来买。有一年在襄汾,我跟爸带了两案子糖瓜,卖个精光,但是回来一数钱,竟有两张假的50!白忙一天了。

作 者 简 介

张俊艳,女,1981年出生,山西襄汾人,现居西安。喜欢舞文弄墨,多是自娱自乐,给老家山西是人生的第一次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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