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为何要族灭司马氏?其实这是一项历史任务,不得已而为之
东晋末年司马氏形同空气,可以说没有任何威胁,但宋武帝刘裕还是处心积虑地对他们实行族灭。连根拔除司马氏的皇权并不是因为刘裕不自信,而是由于这是一项历史使命。
解决门阀政治问题迫在眉睫
刘裕是汉高祖刘邦的弟弟刘交的后裔,经历新朝、东汉、三国时代、西晋、东晋等一系列历史,其血统已经不尊贵了。再加上家道中落,到他的父辈祖辈早就已经跌入寒门庶族。
而从东汉末年,尤其是魏文帝曹丕实行九品中正制以来,门阀世家把控上层权力,堵住了寒门庶族上升的渠道。另一方面一些文化门阀也逐渐形成,也是望族之间互相通婚,看不起寒门庶族。这两方面原因,使得寒门庶族在社会上的话语权缩小到极点,与普通百姓无异。久而久之寒门庶族对上层的门阀世家,尤其是政界的门阀世家尤其敌视。
刘裕出身于寒门庶族,从小便深知门阀政治的危害。所以在他逐渐获得权力之后,便会有意无意地去清除掉这些危害。尤其是他成为权臣之后,要进一步篡位登上权力的最高峰,就必须将一众“拦路虎”们踢出历史舞台。
“拦路虎”的覆灭过程
当然了,清除门阀世家这个“拦路虎”并非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实际它是一项漫长的历史任务。
“八王之乱”之后,西晋衰弱,使得五胡乘机南侵,引发了分裂乱世。殊不知“八王之乱”发生的根源,是司马氏企图效仿汉高祖刘邦立同姓王巩固统治的做法。不同的是汉高祖刘邦这么做的初衷是压制异姓诸侯王,司马氏则是为了牵制门阀世家。前者是刘邦、吕后、汉惠帝、汉文帝、汉景帝、汉武帝等数代皇帝或者掌权者接力赛跑完成的,后者则因为设计者没学到削藩精髓,加上继任的几个皇帝不争气直接给搞砸了。
西晋灭亡后,北方南迁的士族拥立司马睿为新君建立东晋。之后逐渐东晋便被这些士族把控,司马氏的权力更是被他们架空了。其中权力中枢为首的四家分别是琅琊王氏、陈郡谢氏、颍川庾氏、谯国桓氏,不过他们也不是铁板一块。
最初掌握权力中枢的琅琊王氏,最鼎盛的时候可以做到“王与马共天下”,为首的王敦曾经一度有称帝野心。不过好在王敦的堂弟王导比较忠心,努力斡旋,最终化解了第一次门阀世家威胁皇权的危机。
仅次于琅琊王氏的是陈郡谢氏,以谢安、谢玄等为代表。谢安与王导类似,也是偏安派,维持现状。谢安也曾联合各大门阀世家挫败过桓温的称帝野心,算是第二次化解了门阀世家威胁皇权的危机。
颍川庾氏的外戚势力也不可小觑,以外戚庾亮为代表。不过与琅琊王氏陈郡谢氏不同的是,他是主战派,企图通过北伐收复失地来获得威望。但是后方不稳,北方前线的胡人政权又很强大,使得他们屡屡受挫,威胁皇权的危机被动解除了。
倒是最后一支谯国桓氏最为坚挺,前有不可一世的桓温,离称帝仅差一步;后有他的儿子桓玄,直接端了东晋篡位建立桓楚,迈出了最为实在的一步。
除了以上四家,其实还有第五家南方土著士族陶氏。手握重兵的陶侃(陶渊明的曾祖父)曾一度与庾亮争个有来有回,好在后来醒悟了,及时退出权力中枢的斗争,不然东晋的局势会更乱。
到了桓楚时期应该是东晋门阀世家的问题最为严重的时候,四大门阀仅剩桓氏一家独大。刘裕正是在这个节点崛起的,借助桓玄逐步掌握兵权,然后一口气端掉桓楚,建立刘宋。换言之,四大门阀此之前都相继覆灭了,做了一百余年傀儡的司马氏可以说是失去了所有依靠,确实是没有威胁的皇室。
“拦路虎”虽灭但制度仍在
虽然四大门阀相继覆灭,但门阀制度仍在,这是刘裕急需解决的问题。所以他篡位后一直致力于两件事,其一是压制门阀世家,包括新崛起的门阀世家;其二是扶持寒门庶族,企图打通寒门上升的途径。
但是积累了几百年的问题,岂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
门阀世家之所以强大,表面上是因为他们掌握权力中枢的话语权,但实际上他们背后的经济实力才是权力的根源所在。门阀世家本身就控制着大量的土地与人口,再借着对权力中枢的干预,利用直接攫取财政利益、隐匿人口避税、兼并土地等方式不断扩大其财政基础,甚至有的还有私人武装,很多都很接近独立王国的状态。
如果从根本上解决土地问题,门阀世家的经济依然很强大。如果这种门阀世家的形成制度没有改变,也会出现新的门阀世家架空皇权,进行下一个轮回。
试问对于这时代的刘裕来说,怎么可能会想到土地改革这项问题呢?很显然他身上也是有很大的历史局限性的,他只能从其他途径去改善门阀世家的种种问题。
刘裕是被各大士族推举为盟主反对桓玄篡位为进入权力中枢的,虽然他的地位暂时稳固,篡位的阻力也很小,但是难保这些士族在将来与自己的子孙起冲突,然后开展复辟运动。这并不是危言耸听,因为四大门阀之间互相制衡,始终是围绕在保持傀儡司马氏名义上的统治权而展开的,只是到了桓玄这里因为其他三家衰弱而平衡被打破。
刘裕实在是没法预测,会不会重新形成门阀世家平衡局势,会不会有不轨的势力利用司马氏做文章。所以心狠手辣的他,直接连根拔除看似没有威胁的司马氏。
再说了司马氏的江山也是篡位来的,本身在人心这块就不稳固,再加上五胡十六国问题,汉人百姓私下都不喜欢他们,族灭他们所造成的负面社会影响力不仅很小,相反还可能很多人拍手叫好。
正是因为这些复杂的历史原因,刘裕没法从根本上解决门阀问题,就只能选择族灭司马氏重新洗牌,再考虑下一步限制门阀的策略。换言之,因为历史的局限性,导致给他的历史任务只能这么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