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凌家教随笔： 孩子，你让我心疼又无奈

【张亚凌，教师，《读者》等签约作家，《语文报》等专栏作家。小小说传媒签约作家，数十篇美文被选作中考阅读文或各种考试阅读文，收录进寒、暑假作业、地方语文精英教材及多种课程辅导资料。出版散文集《回眸·凝望》《心似花开》《时光深处的柔软》《草也有自己喜欢的模样》《有多深爱就有多美好》。】

家教随笔

有家长找我，问咋配合已经是高中生的孩子，让我一下子回到几年前。那时笃行刚上高中，写了这篇文章给他。分享的，是心情吧。      

孩子，你让我心疼又无奈

★张亚凌

你是高中生了，我恨不得兴奋地见人就说，我是高中生的妈妈了！

开学第一天，二千多新生排队交费，你在长蛇阵里慢慢地向前挪动，妈妈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你回去吧，你又不能替我排队。”你劝妈妈道，“站在旁边不排队也把你热的。”我笑了，说，妈妈是不能替你受苦，可妈妈要陪在一边感受你的苦。

我的孩子，妈妈却不知道这句话竟预示了我们以后的日子——妈妈真的不能替代你受苦受累，只能看着你独自辛苦地承受！

每天，你让妈妈5点50喊你起床，可妈妈就是想55分再叫你起床，就是想让你多睡几分钟，也只能让你多睡几分钟！每晚，你几乎都是在12点以后乃至快1点时才疲惫不堪地爬上床的。

孩子啊，你一天能睡几个小时？不敢算，算得妈妈揪心的疼！睡不到8个钟头，如何能保障你的健康？妈妈劝你早点休息，你笑着说：“没事，我能撑下去，你早点睡吧。” 你乖得让妈妈心疼。

“做不完就算了吧，赶紧睡。”我催促着。你满脸夸张的悲壮，一字一板地说：“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

傻孩子，你不知道你的调侃让妈妈多么伤感！妈妈希望你学业优秀，更希望你健康快乐，而不是壮士一去不复返的苍凉与绝望！

看着你清晨六点匆匆忙忙咬着面包出门，中午12点仓仓促促地充饥式吃饭，晚上紧紧张张地写作业，我们最最享受的交流时间也被我自觉地删去了。看着你那么辛苦，妈妈连句关心的话都说不出口，唯恐占用了你原本就被挤得紧巴巴的时间。

半个钟头，一个钟头，两个钟头，从9点40进门到12点，你除了起身去了趟洗手间外，再没动过一次。岿然不动的静坐疾笔，让妈妈很是心疼心痛。连我放在你手边削好的苹果，就没咬一小口。

我的孩子，也许人们都觉得勤勉更容易接近成功吧，因而妈妈真的希望你是个勤勉的人。可是，看着你今天这般辛苦，妈妈突然觉得过分勤勉未必是好事。想想大自然吧，一棵树再怎么具有远大的梦想，再怎么攒足劲，据说也只能长到120多米，不是辽阔的大地撑不起它的愿望，而是它自己撑不起自己。130米就是极限，哪怕再长几厘米，都会自己压垮自己，轰然倒塌。

树如此，人，何尝不是这样呢？呕心沥血殚精竭虑式的追求，给妈妈的感觉是杀鸡取卵啊，我的孩子！

孩子，今天是你成为高中生的第三周。5点50喊你起床时，妈妈在门口徘徊，在床边静立，就是不舍得开口叫醒你，一天睡不到6个钟头，我的孩子。妈妈无法想象你在课堂上的精神状态，妈妈也不忍想，只是不尽的心疼。

孩子，你真的让我心疼啊，除了心疼，只有无奈了。

想想，别的孩子都是这样拼了命般猛学苦学，夜以继日悬梁刺股。似乎咱稍稍懈怠点，就会有千军万马超越过去。妈妈心疼你的现在，想让现在的你快乐；妈妈同样关注你的未来，想让未来的你幸福。

妈妈知道，求学不是唯一的人生路，上好大学也不是幸福的全部保障。可是我的孩子，教育制度如此，大环境如此，妈妈纵然有一千种想法一万个念头，也绝对不敢超凡脱俗，用你的人生做实验！

孩子，如果妈妈现在能回到20多年前，多好。那时的我，也是个高中生，我们就可以一起上高中了。世界上最最伤心的词儿就是“如果”：“如果”愈美丽，“现状”就愈心碎，也就显得愈荒唐。就像此刻的妈妈，面对你的现状，因为心疼因为无奈，便荒唐地瞎想，就显得很是滑稽。

孩子，新的三年已经开始了，妈妈只希望你能跟“残忍的高中”和谐相处，不管是用希望还是汗水，铺就属于自己的没有遗憾的成长之路。

（真的很奇怪，直到今天，我还会做梦，梦里跟儿子是同学，我依然笨得不可救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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