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老人和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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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 持 初 心 和 好 奇
只 是 记 录 和 思 考
▎老人和狗 文/张涛拉罕
当他第一次遇见它，它并没有给他留下多深的印象。或许那是因为他们在令人哀伤的十月底相遇。那时，秋风正不断带走落叶的生命。
它刚刚从捕狗人的硬橡胶棒下侥幸逃脱，拖着一条被打伤的腿，努力拱起动一下便疼痛无比的背，朝河堤大坝的垃圾房走去。它经历了一次生死的考验，浑身疼痛、颤颤巍巍，湖面的风清澈冷冽，横扫过来犹如柄柄尖刀不断戳着它全身的痛处。而他，吃完便饭想趁着去大坝散步遛弯的同时买点什么东西。他酒足饭饱，脚步轻健，因儿子和女朋友上周末前来和他商量结婚的事而兴高采烈。
他吹着口哨，合着心中的拍子在铺满美丽花纹的水泥路面上健步如飞。他忽然看到垃圾房旁，在那被阴影遮盖的角落里，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正对他虎视眈眈。他走近一瞧，原来是一只长得又丑又难看的小狗。它龇牙咧嘴，像发怒的猫一样，拱起脊背竖起尾巴，发出低沉的警示。
他注视着它的眼睛，然后走动两步，它的目光随着他而移动。他看到了它身上的血迹和半卧的身姿。那条一瘸一拐的腿自然也没能逃过他的法眼。它努力拱起的背和直竖的尾巴，显然是在勉力维持。
他叹了口气，摆摆双手，从布袋里拿出食物和水，极其冒险而又费尽耐心地喂给它吃。时间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他站起身下定决心，动作干脆利落地用布袋套住小狗的双眼，折腾了半晌终于把这条又丑又难看的小狗强行抱回了家。
......
当它第三次试图逃离他的房子并最终成功后，它再也没有见过他。
当天夜里，他出去寻找它。那时他心慌意乱，豆大的汗珠自脑门一直流到锁骨位置。最终被一辆从路口拐弯的货车撞到，命丧车轮。
家人们为他举行葬礼，儿子眼中含泪一身黑衣，手执黑伞护送他的骨灰直至入土。
入土为安。
......
众人起身下山之时，那条又丑又难看的小狗在墓园满布的山头一闪而过。那身影却被他的儿媳瞥见，她大吃一惊，但随即小狗失去踪影，再也无处可寻。她还以为自己看到了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