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杨七郎
文/林歌
林歌,80后,文学爱好者,旅游规划师。行遍千山万水,写过四海八荒。新浪微博@林歌,公众号:握刀听雨堂
代表作:武侠系列《银月洗剑传奇》《刺世嫉邪赋》《凤凰东南飞》《光明皇帝》,青春系列《南塘》《一场游戏》《一个地方,两个姑娘》,两京系列《长安古意》《东京梦华》,诗集《江湖故句》等,计1000万字。
虹桥是东京城最热闹的所在。
在北宋名画《清明上河图》有明确的体现。
史书上说,这座桥修建于仁宗年间,而我们要说的杨家哥几个的故事则发生在太宗年间,早了好几十年。
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因为作者偷懒。
毕竟这是小说不是历史考据,要不然这小说就没法写了,毕竟杨家将也是杜撰的。
在七郎杨延嗣的眼里,虹桥代表着陈年佳酿、珍馐百味,在潘惟正的眼里,这里是少妇长女美色可餐。
潘惟正,就是大元帅潘美的三儿子,也就是评书中的潘豹。
其实,潘美并不像评书中那么恶毒,潘惟正也不像评书中记载得那样张扬跋扈,但潘杨两家有些不对付确实千真万确的。
在七郎杨延嗣眼里,潘家三兄弟这种皇室外戚其实并没有什么真本事,缺乏教养,新狠毒辣,以炫富和坑爹为荣。
而在潘惟正的眼里,杨家兄弟这种出身军旅的都是粗野莽汉、缺少世家子弟应有的贵气。
如果站在北宋太宗年间的御街街头,你可以毫不费力地分辨出这两种世家子弟。以杨家为代表的出身军旅大院的公子们,张扬跋扈,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而以潘家为代表的外戚子弟,则以出身高贵为荣,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但无论是哪一种出身,虹桥是他们最常去的地方。
更何况,皇帝挑选先锋的擂台,马上就要开擂了。
擂台还未开,杨延嗣和潘惟正却在虹桥不远处不期而遇。
两帮人剑拔弩张。
两家虽然暗地里不和,但表面上的工夫还是要做的。
七郎杨延嗣看着潘惟正,笑了笑:“潘老三,听说你爹已经内定了你做这次征辽的先锋官?”
潘惟正拱了拱手:“谁做先锋官,那还不是圣上说的算。我爹也只是跑腿的而已。”
七郎说:“不是你爹的腿长,跑得快嘛。要不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你爹已经跑到宫里把先锋官跑回来了呢。”
这话让潘惟正很不舒服。
他手下的一个人走过来,挑衅地看了一眼七郎:“你就是杨七郎?七郎八虎的绰号吹得挺响,我耳朵都吹出茧子了?”
七郎说:“割掉就没事了。”
说着,将他挂在左耳的耳机摘下来挂到了右耳,右耳的又挂到了左耳,交叉着勒得他脖子都快掉了。
七郎笑着说:“今天摘你耳机,改天要是再见你嚣张,就摘你耳朵,好狗不挡路,滚吧。”
那人哗啦一下抽出腰刀:“我劈了你丫的。”
话音刚落,脸上就挨了一个耳刮子。
潘惟正冷冷地训斥道:“滚到一遍去,七爷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那人好像被打傻了,懵在原地。
七郎笑了笑:“潘老三,就凭你今天的客气劲儿,等会上了擂台,我就只卸你一条腿。”
潘惟正笑着拱了拱手,说:“那我只打掉你一半的牙,等会擂台见。”
两人表面和气地道了别。
七郎继续游荡。
忽然听得而后传来一阵疾驰的马蹄声,哒哒哒……
一伙子身着羽林天军服饰的大汉疾驰而来。
他们呼啦啦来到擂台前,下马,随手一扔缰绳,将靠得太紧看热闹的人群踢得人仰马翻。
其中一人大喊道:“皇上有旨,今日选拔先锋的擂台开擂,闲杂人等切勿靠近,要想观战和参擂,每人购票一张,票价分为三等,一等票九两银子,靠前,有桌椅板凳水果茶水,六两银子的中间位置,仅有椅子一张,三等座站着,先到先得,欢迎团购。”
看见七郎笑嘻嘻地走过来,不由大喊一声:“小子,笑什么?”
七郎说:“我在笑谁裤裆开了,露出你这么个混蛋玩意儿,打擂还收门票?想钱想疯了吧你。”
一看有人来横的,其他人也围上来,看着七郎:“还真有不怕死的嘿,哥几个,让他看看八王爷几只眼?”
七郎笑着道:“哦,原来是八王爷的裤裆开了。”
刚刚那人拔出腰刀,毫无征兆地劈了过来:“找死!”
七郎也跟着出手,刁住他握刀的手腕,一用力,咔吧,将他手腕折断。
其他几位羽林天军吓傻了。
其实,他们并不是真正的羽林天军,只是八王府里的护卫而已。
因为八王是太宗皇帝的亲侄子,又是先皇的亲儿子,原先的皇位继承人。太宗皇帝也知道自己抢了大侄子的皇位不好意思,所以对他就有点儿放肆。
八王倒是没啥放肆的,顶多也就是扬着凹面金锏在宫里耀武扬威而已,可是他手下的人却在外面胡来,收个保护费是的,张扬跋扈,无人敢惹。
没想到今天碰到了七郎。
被这段手腕的羽林天军捂着手腕惨叫一声,跌坐在地上。
其他人腿都被吓软了。
但又装出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子,小子,你是哪家的?
七郎挥起拳头一顿乱打:“你二大爷家的?”
几个家伙连马都顾不得牵了,拔腿就跑。
七郎拍了拍马屁股,朝着四周看了看,大声道:“卖马了,西域进贡的汗血宝马,不宝不要钱?”
别人哪敢买呀。
不过,也有人跟着起哄,故意道:“七爷,你马怎么卖?”
七郎把眼一瞪:“你妈怎么卖!”
那人赶紧道:“七爷别误会,我是问你这马怎么卖?”
“你打算给多少钱呢?”
“你是卖马的,当然是先出价钱了。”
“你是买马的,你不出价钱,我咋知道你是不是想买呢?”
“三匹马,一百两银子。”
“好啦,成交,拿银子吧。”
当然了,围观的人只是过过嘴瘾而已,哪敢真买呀。
七郎也知道大家在跟他打哈哈,也不较真,骑上一匹,其他的拎在手里,满街溜达。
正是秋凉的时候。
刚下过雨。
街上的人不如往日多。
突然有人过来冲着他笑:“哎哟,老七,发财了,真的泡马子来了,而且还不止一个。也不说资源共享”
是高家兄弟,高怀德、高怀亮和呼延丕显。
七郎将其他几匹马的缰绳丢给他们:“好马就像好老婆,哪能随便给人,总得拿点儿什么抵押吧。”
“走,樊楼上说去。”
樊楼十东京七十二家酒楼之首。
四个人上楼,找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下,嚷嚷着点酒点菜。
穿着白衣白帽搭着白毛巾的店小二伺候着记菜名。
樊楼之所以出名,除了其本身的品牌外,还是因为这里第一次引入了女服务员的理念。
这里从上到下,除了大厨子,全部都是漂亮姑娘。
呼延丕显吊着嗓子说:“大姐,你们这都什么?”
女服务员说:“什么都有?”
高怀亮说:“有八条腿的蛤蟆吗?”
“没有。”
“一百斤的龙虾呢?”
“也没有。”
“啥都没有,那拼个凉菜四瓶啤酒吧。”
漂流的服务员白了他一言。
呼延丕显道:“大姐姐,别理他,这是我家亲戚,刚刚从乡下逃荒过来的,没见过世面,到了我们家之后才知道裤子是穿腿上的,丫挺的还嘲笑我呢,怎么把围脖套腿上了。”
女服务员噗嗤一笑。
高怀德说:“就是就是,那条丫挺的还给我解释呢,这个不是围脖,是裤子,是要穿腿上的,你看,是这么穿的……我操,怎么这么瘦呀……你猜怎么着,丫给我演示怎么穿裤子呢,结果手里拿的是外套。”
七郎也跟着起哄说:“是呀是呀,姑娘,你这外套挺好看的,什么料子的。”
说着,就往人服务员胸脯上摸。
吓得女服务员连连后退。
高怀德一把把的咸猪手打掉,“丫怎么这么流氓呀。”
说着,一把握住女服务员的手:“姑娘别怕呀,我这个兄弟就是这副德行,其实他是没有恶意的。”
七郎站起来道:“你干嘛这么凶呀,兄弟这顿饭不吃了,告辞。”
高怀亮赶紧将他拉住:“别别别呀,你走了,谁付账呢,今天是吃大户的日子。”
说笑着,哥几个点了家常菜。
女服务员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生气地走了。
七郎往椅子上来了个“葛优躺”,瞅着仨人道:“你们不是一直跟着我六哥混的吗,今个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高怀德说:“你们家老六太老实,忒没意思。”
七郎哈哈笑着说:“那是你们没见过我不老实的样子,我不老实起来自己都怕。”
呼延丕显道:“皇上设擂台选先锋的事你知道了吧,据说已经内定了潘家老三。哥几个气不过,替你们不值呀,所以就去找你们家老六,可你们家老六好像有点儿怕老潘家,不敢出头。这不就来找你了嘛。说句实话,你们哥八个,我就服你老七,武艺当属东京第一,义气更是没得说,抱打不平仗剑行天涯。”
说着,将一把餐具装进袖子里。
高家兄弟却拍着椅背和扶手,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看样子已经看到眼里打算顺走了。
七郎看了看他们,哈哈大笑,马屁被排得翘翘的,然后摸着下巴颏道:“我觉得刚刚那个小妞儿不错。”
高怀亮说:“操,老七,你也狠了吧,哥几个也就是顺几套餐具和桌椅而已,你小子居然想把人家小妞儿给顺走,抢男霸女可不是你们老杨家的家风呀。”
七郎说:“欺男霸女的事咱从来不干,可吃吃豆腐还是可以滴。”
高怀德说:“这顿饭你请,要不然我去老太君那告你的状去。你们家老太太的拐杖揍起人来,你是知道的。”
高怀亮说:“就是就是,揍你们的时候,我都怀疑你们是不是她亲生的。”
七郎说:“你们俩忒不是东西,每次都是混吃混喝的,先是在我六哥那混,然后又来我这个做弟弟的这蹭,我鄙视你们这种专门花小孩钱的行径,丕显呢,这次你来付账吧。”
呼延丕显忽闪着大眼睛,一脸懵逼地说:“你们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说着,饭菜陆续端上来。
几个人狼吞虎咽一顿猛吃还塞,像是真的逃荒过来的。
吃得差不多了,往那一瘫,呼哧呼哧喘粗气。
呼延丕显说,这次我付账吧。
几个人一起瞪着他:“这么自觉?”
呼延丕显从碗里捞起一块吃剩下的丸子,冲着隔壁的一桌飞过去。
那一桌好像是俩人正在生闷气,闷头吃饭谁也不想理谁。
丸子正好击中其中的一个大个。
大个把筷子一摔,指着对面的小个子大骂道:“妈的,找死!”
小个不服气:“老畜生骂谁!”
大个子说:“老畜生骂你!”
俩人立刻开战。
打得鸡飞狗跳,桌子上丸子排骨莲花汤乱飞。
于是,更多的人加入战团。
哥四个也趁势装模大样地打起来,一边打一遍惨呼,搞得很凄惨。
等场面终于被闻声赶来的军巡铺制止下来之后,赫然发现,刚刚哥四个坐的那张桌子,少了几套餐具,两把椅子,而刚刚那个上菜的女服务员的胸脯上,有两个色彩分明的油腻腻的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