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散文:陌上有归人,聊将乡思寄明月

月色如洗,一剪清辉里上下空明,夜幕下,世事安然,万物有一种繁华落尽的宁静。月亮孤独地挂在城市高楼的上方,浮世里的喧嚣暗了谁的流年?将栏杆拍遍,灯花挑尽,乡愁难叙。

幼时的我,喜欢在夜里躺在竹椅上,枕一世安然,看清凉的月光落在山间,落在黛瓦青墙上,落在小院的葡萄架上。灯火依稀的山村悄然无声,万籁俱寂。

乡间的月,清雅悠远,仿佛一块古朴的美玉,将人间万物照得清冷出尘。月光洒在高高低低的马头墙上,勾勒出群山模糊的线条,流泻在幽深的青石巷里。在那老旧的窗下,有为游缝衣裳的慈母;高高的谷垛边,有给孩子讲事的老人;村口的小河边,有乘舟垂钓的老汉。

走过繁华岁月,看过浮世沧桑,才终于明白,这世间,唯山河草木可亲,日月星辰相伴。世态纷繁,浮烟弥漫,心若倦了,繁花着锦不堪看,灯红酒绿,人群喧嚷瘦减华年。

想要在往来光阴里,离群索居,逍遥山水,将几段温情的回忆一一翻遍。有一种离开,叫做背井离乡;有一种眷恋,叫做叶落归根。人世风景万千,无论这一生会经历多少风雨,看多少锦绣华年,生多少清愁烦忧,总归一把黄土。

佛说,人生是一条苦难的河。或迟或早,我们都会背上行囊,离开我们生长的家,踏上一条未知的旅程。或许光阴静美,或许凄凉如梦,只是内心总有归处,知道有人守着那轮山月,数着时间等你归去,便又有了前行的力量。

儿时的村庄山明水秀,仿佛外面世界的悲欢离合都与它无关。生活从来不是平湖秋月,世事河山总是跌宕起伏,只是咽下那些苦,历经忧患的岁月里也带着回甘,那是人间最温柔的情意。尝过江湖百味,却只念着母亲常做的几道家常菜;走遍南北西东,四海风光停留在光阴里,只有故乡那座石桥刻在心上。撑伞走过记忆深处的青石老巷,听鸡鸣犬吠,看闲时落花。

家,是每个人生命的起点,也是每个人情感的归宿。那在尘世流转,尝尽风霜的心,因为有家的温暖,才不会任荒凉疯长。家不是一橦房子,不是富丽堂皇的高楼大厦,不是装修精致的大别墅,不是极尽奢华的装修,也不是两、三间茅屋。

家,是内心最深处的温柔,它能抚平所有流年的创伤;家是情感的驿站,为你洗去世间所有的风尘;家是时光尽头赏心悦目的落花,不写沧桑,只酿闲愁。家的意义便是,将世间所有纷扰关在门外,你仍是个孩子,一切如初时那般美好。

晨起动征铎,客行悲故乡。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无论我们去向何方,那弯明月总是相随,那抹月华,曾代多少游子寄去乡思。月光落在酒杯里,一起醉了乡愁,便有了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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