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的囚笼：男人回头的勇气

【十二】

林夕取出那块精致的手表，下面压着的纸条上赫然写着：“林夕，我喜欢你。”

何慧军是个性格爽朗且大大咧咧的人，连情书都这么直白，不带一丝含蓄。

周扬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抬起头问道：“才回来？快洗洗睡吧，很晚了。”

林夕吓了一跳，赶紧嗯了一声，将纸条收起来，便去洗漱。洗漱好，钻进早已热乎乎的被窝，周扬将胳膊习惯性搂了过来，很快又呼呼睡着。

林夕的脑海里还在想着那张纸条的事，不知不觉亦进入梦乡。

睡梦里的林夕似乎听到了喔喔喔的打鸣声，用手扯着周扬的耳朵，说：“居然有公鸡打鸣，好有生活气息，小时候，一听到这声音，就知道我妈要起床做早饭。”

周扬抬头看了下窗外,路灯早已熄灭，一缕朝霞穿过薄薄的窗帘，洒落在床沿上，周扬猛地坐起来，说：“我要去上海，办离职手续。”

林夕伸了个懒腰，顺手拿了下床头的闹钟，眯着眼看了下，说：“才五点，还早呢！”

周扬说：“提前准备，心里不急。”

周扬洗漱好，下楼骑上那辆有些年月且锈迹斑斑的自行车，链条发出哐当哐当响，感觉快要散架似的，却不舍扔掉，承载着两人太多的青涩之恋。

很快，周扬返回房间，说：“早点起床，懒猫，别迟到了，早餐放在桌上的碗里，起来热下，我走了。”

说完，周扬转身离开，随着咚咚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林夕正准备入睡，一条短信过来，打开一看，正是何慧军发来的：“昨晚睡还好吗？”

林夕回道：“还好。”

紧接着又来了一条消息：“那块手表喜欢吗？”

林夕思索了片刻，回道：“很漂亮，谢谢！我会好好收藏，希望我们的友谊就像时间一样，永恒。”

过了许久，何慧军回道：“好的，我们是永远的哥们。”

这时闹钟响了，林夕起床洗漱后，热了下早餐，一想到周扬就要回来，心里不禁一阵狂喜，美美地来到公司。

周工正面朝窗子忘我地做着自编的保健操，四肢左右前后晃动，别看六十岁的老人，身手敏捷，简直就是个老顽童。

林夕轻轻放下包，打了杯热水，周工转身说：“林夕，看你今天心情不错，有什么好事？”

林夕此时的快乐是捂着嘴，亦能从眼角溢出，可谓藏都藏不住。林夕说：“也没啥好事，我男朋友马上可以回来工作，不用两地跑了。”

周工笑着说：“哎，你们这些年轻人非法同居，要是我们那个年代，哪好意思到处声张。”

林夕撅着嘴：“你们那个年代单位分房子，很快就可以结婚，我们现在一无所有，拿什么结婚？为了节约开支，所以……”

两人开怀大笑，周工拿着一张机械图纸给林夕讲解，随后说：“等会我带你到下面工厂转转，明天再带你去城北二厂看看，让你瞅瞅什么是冲压、机加工、车床这些专业词，有个概念。”

这时总经理秘书，一位特别甜美的姑娘婀娜多姿地走进来，语气温柔，周工假装打了个寒战，摸了下自己的胳膊，示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秘书说：“林夕，下周你陪总经理去下广交会，给下你的信息，帮你们订机票。”

林夕还没回过神，周工轻轻拍着林夕的肩膀，说道：“看来总经理很重视你，一般人他不带的。”

林夕暗暗下决心：“好好做，不辜负大家期望。”

晚上，周扬背着个包回来，似乎大功告成，笑着说：“明天，我就去原部门上班了。”

林夕问道：“做好心里准备了？如果有人问你怎么回来了，怎么回答？”

周扬露出尴尬的表情，思索了片刻，皱着眉头说：“想女朋友了，回来买房。”

林夕捂嘴笑道：“没事，没有人那么无聊，整天盯着你问这问那，时间长了，大家就忘了。”

第二天，周扬收拾利索，深吸了口气，一把抱住林夕，说道：“老婆，我去上班了。”

有种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壮烈感，林夕安慰道：“没事，面子值几个钱，撕下来扔在地上，再跺上几脚。”

边说，林夕边做出跺脚的姿势，周扬被逗笑得嘴角咧到耳根，说道：“好的，老婆，听你的，我走了。”

快到中午时分，林夕给周扬打电话，问道：“今天怎么样？还好吧？”

周扬回道：“还好，一回来就开始工作，还是原来那块，告诉你个好消息，工资比原来涨了不少。”

林夕高兴地回道：“好好干，为买房努力。”

人的心情有时就像过山车，时而山巅，时而谷底，一不小心，那瞬间的坠落足以摧毁一个人的精神世界。

晚上下班时，两人约好去学校食堂吃饭。林夕先到食堂，摘下围巾和手套，点了两份砂锅，尽管外面寒气逼人，屋内却热气腾腾。

幸福就这么简单，和心爱的人吃上一顿饭，管它屋外狂风暴雨。

林夕坐在食堂等候，不时有三三两两的学生经过。在这里，林夕的内心是知足的，这里有最美的记忆，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归属感。

周扬顶着寒风冲了进来，一把抱住林夕，皱着眉头说道：“老婆，我不想去上班了，我想辞职。”

林夕安慰道：“怎么了？中午不是好好的吗？压力太大？”

周扬的表情错综复杂，似笑非笑地点点头，似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