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客梁庄@梁庄诗话】030-石头篇&文海诗轩传媒鉴赏 / 开普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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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庄诗话

【梁庄诗话-030】石不能言最可人

我出生的时候，因为父亲是一个受人尊敬的文人，所以，很多人都想做我的干爹，父亲很为难，因为，怕哪些没有当上干爹的人会有意见，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父亲把我拜给了一块大青龙石。据说这块石头，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陨石，有几十吨重，通身青紫，人称青龙石，说是菩萨的化身。我的第一本诗集《被放逐的诗魂》，被砖头先生称为“传统文化的压舱石”，我与石头的缘分还不止于此。九五年我下海深圳之前，去陕西秦岭清凉山找老道打了一卦，卦辞云“青龙得位”，老道说，我是一条小青龙，深圳的龙岗就是我的宿位，所以，我到龙岗就是到我的“本位”，找到本尊。我那时，还不知道“龙岗”在哪里，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一个龙岗。后来才知道华为的所在地正是龙岗区的坂雪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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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儿子生在陕西咸阳，当时老爸说，我们家族几世单传，人丁乍薄，给孩子起个大气的名字，叫“鲲鹏”，我觉得鲲鹏有点俗，就起名“旭鹏”，多少年后，儿子也随我来到“鹏城”。据说，龙生九子，第九子就是“大鹏金翅鸟”。难道，你还不信这是宿缘吗？儿子18岁生日的时候，我铸了一尊自己想像的大鹏金翅鸟给他，上面写着“心怀正义，精诚护法。”也许儿子他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因为大鹏金翅鸟是佛祖天龙八部的八大护法之一。山中石多真玉少，世间人稠君子稀。我愿做一块坚实的石头，做一个忠诚的追随者，为圣人护法、为君子护法，为往圣继绝学就是最好的护法，我正是希望儿子他亦能如此。曾经写过一首《树抱石》的诗，描述了两代人和谐的尴尬

有一种境遇需要相互包容

有一种境遇需要相互砥砺

那些石头看上去是那么生硬

胳在树心，让人感到疼痛

那些石头，是多么的幸福

享受腻味的亲昵，避免无情的风雨

树和的泥土相生，有种和谐的默契

树和石头，似乎是井水不犯河水

一棵怀里抱着石头的树

用自己的疼痛，演释着另一种爱

一种宽容，一种怜惜

一种与生命的意志对立的奉献

忍不住嫉妒那些被树抱着的石头

也想有那样的酣睡，偃卧着

听着风，但不用淋着雨

匿藏在浓浓的绿荫中，拥有自己的小秘密

有时，要懂得包容无法融入的石头

生命不要有遗弃，何况他铁了心地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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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之大，无奇不有，就有一座石头城。石头城位于南京市鼓楼区，是一处六朝时期的著名遗迹。遗址位于现清凉山一带，有“东吴第一军事要塞”之称，历史悠久，筑于楚威王七年。东汉建安十六年，吴孙权迁至今南京一带，在石头山金陵邑原址筑城，故取名石头城。石头城扼守秦淮河与长江的交汇口，“因山以为城，因江以为池，地形险固，尤有奇势”，是保障古建康城西部安全的军事重镇，亦是兵家必争之地，素有“石城虎踞”之称。初唐四杰之一的刘禹锡曾做组诗《金陵五题》，其第一首为《石头城》：山围故国周遭在，潮打空城寂寞回。淮水东边旧时月，夜深还过女墙来。全诗着眼于石头城周围的地理环境，在群山、江潮、淮水和月色中凸显古城的荒凉和寂寞，格调莽苍，境界阔大，感慨深沉，历来备受赞誉。

唐卢纶在《和张仆射塞下曲·其二》中通过一块石头塑造了传奇人物“怀才难封”的李广。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一个人，凭借个人战力是难以建立不朽的事业，事业一定是一个团队的事业，你在一个成功的团队里，你才会有一份真正的事业。匹夫之勇，很多时候是一个团队成功的绊脚石。民族英雄于谦在《石灰吟》中赋予石头以更深刻的意蕴：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石头经过千万次锤打才能从深山里开采出来，它把熊熊烈火的焚烧当作很平常的事。这正是于谦的真实写照，求仁得仁，最后一片忠心慷慨赴义，留下自己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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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希迁禅师（700～790），唐代禅僧。俗姓陈，今广东省高要人。希迁的禅法总结于他所撰的《参同契》。旋赴曹溪，投禅家南宗惠能门下，受度为沙弥。惠能逝世时，他还没有受具足戒。后前往吉州青原山静居寺，依止先得曹溪心法的行思禅师，因机辩敏捷，受到行思的器重，有“众角虽多，一麟已足”的称誉。不久，行思又命希迁持书往参曹溪门下的另一位宗匠南岳怀让，经过一番锻炼，再回到静居寺。后来行思就付法与他。唐玄宗天宝初年，希迁离开青原山到南岳，受请住衡山南寺。寺东有大石，平坦如台，希迁就石上结庵而居，因此时人多称他为石头和尚。希迁弟子甚多，晚年付法给药山惟俨。于德宗贞元六年逝世。时年刚好90岁。其禅法运用之妙，圆转无碍，如环无端。和希迁同时异派的禅家马祖道一，对于希迁的禅风，常有“石头路滑”之说，很足以道出它的特征。禅宗五家中，沩仰一家早绝，其余四家除临济外，曹洞、云门和法眼三家，在传承上都渊源于希迁。曹洞禅后传入日本，迄今传习不衰。

说起石头，很多人就想到贾平凹的《丑石》，贾平凹以一块丑石站稳了自己在中国近代文学史的位置，这里，我特别想说一下梁小斌的三个石头。梁小斌送给我们的不是丑石，是当之无愧的荆山之玉，堪为镇国之宝。一个职业摄影师，在壶口，对着一块巨石照相，照了14年，他选取春夏秋冬、早中晚、黄昏白云流岚虹霓微雨细雾，总之，他几乎没有错过巨石的任何一个细微的瞬间，这块巨石，据说站在这里已经40万年了，但就在摄影师转身换完胶卷之后不见了，它走了。原来，没有一个人可以一直站着，永立不倒！巨石如此，巨人亦如此！这就是梁小斌，以少胜多，以深刻对抗浅薄。

正像诗人叶匡正所说的，一个时代，总是不知道这个时代最伟大的人。这个宿命也许又应验在梁小斌身上。即使粉碎，梁小斌不会融化在这个时代之中，这就是梁小斌的第二个石头“融化到此为止”。梁小斌说，有一块巨大的冰块，在冰雪初融的春天，顺着溪谷滚滚而下，它一边滚动，一边融化，一边被磕碰出细碎的冰块，人们期待着这块冰像其他的冰块一样，被粉碎，被融化，可不！这块冰掉在你的面前，是一块黑色的石头，上面写着“融化到此为止”。我想这是一个人对世界妥协的宣言。

我曾经就梁小斌怪异的总总问过一个留德的哲学博士，他说，梁小斌是典型的分裂人格，这是哲学家的普遍人格，这种人格要么出神入化，要么走火入魔，他的第三块石头就是出神入化。他说，人们遇到生人总是问这问那，籍贯、婚否、收入，甚至房子有多大，在哪里上学，这个人陌生就像是一块石头从天而降，我们不断追问，其实是不断堕落，直到知道陌生人的一切，才算石头落地。大家以为让石头落地是很有智慧的事情，其实让石头留在空中才更有智慧。让石头留在空中，至少比航天科学家还牛，航天科学家的飞行器只是在天上停留的时间长了一点。真正让石头留在空中的是女娲，你有勇气有智慧做女娲吗？关心别人的窃密心态，那比得上不问出处的赤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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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中的贾宝玉，据说是一块女娲补天时留下来的一块石头，大而不当，无有大用。倒是甄宝玉，虽有经营才气，也终于落拓不堪。我也许就是女娲留在梁庄的一块不堪所用的石头，过着看似平淡无奇的日子，也是实实在在的日子。我虽然经过致命的跌落，但我拒绝继续融化，留下我人生最坚硬的核心和善意，做最好的自己。这正是我在《壶口的石头》中要表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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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庄诗话

似乎是一种故意，在顺流而下的水中

站立一块石头，一站就是几十万年

醍醐灌顶的禅机并不能让他禅悟

他的心魔有种对峙的力量:不走、不倒

从另一个角度看，他也渴望舒心的日子

窘迫的人生暗含一种尴尬，去留都让人遗憾

一块天生痛苦的石头也天生一种旷达

赤裸着那里都不去，用一个民族的母乳洗澡

就像一句镶在佛经里的揭语，无人可解

他的孤独和傲慢正如我们给他的礼遇

仿佛一面单薄的镜子，立在我们的背面

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以你的冷漠惊艳世人，飞溅生活的琐屑

沉默了万千年，似乎一朝悟道，倏忽而逝

那些遇见你的人和没有遇见你的人

都不寻找你的尸骨，只寻找长生不老的秘密

梁庄●禅商智慧

作者风采

梁庄，男，本名张文渊，生于68年，陕西西安人，居深圳。曾长期服务于华为公司，后自主创业。有多年收藏经验和大量藏品，曾为文化旅游部培训艺术品交易员。大学时开始发表作品，作品选入多种选本，参加编辑了《中国韵律诗歌旗帜卷》，主编《诗度360》，著有现代诗集《被放逐的诗魂》《绝对硬度》《荣誉校长》等，著有大量的诗歌评论，独树一帜，自成体系。策划多次大型书系的出版和文化活动，产生广泛的影响，是具有代表性的文化学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