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节跳动暂停手机业务：锤子手机终“谢幕”
文/《新产经》左雨晴
1月13日，字节跳动小范围宣布，原锤子科技团队组建的新石实验室，并入教育硬件团队，共同组成大力智能团队，合并后的硬件团队将着重于教育领域。这也意味着字节跳动已经暂停了它从罗永浩手里接收的锤子手机业务。尽管字节跳动相关负责人表示，坚果手机用户的服务不受影响，将持续探索Smartisan OS的创新机会，给用户更好的体验，但承载着一代情怀的锤子手机已就此落幕。
难捱“七年之痒”
从诞生以来，在营销方面做足了噱头的锤子手机在发展上却堪称一路艰难。
2011年底，罗永浩应邀去小米总部和雷军会面。罗永浩当初只是希望和小米合作，但发现自己的一些理念和雷军有分歧，遂萌发了自己做手机的想法。2012年5月28日，罗永浩正式成立了锤子科技（北京）有限公司。
2013年3月27日，锤子科技正式发布了 Smartisan OS 操作系统，并获得了极客公园颁发的最佳用户体验奖和年度创新产品大奖。在成立两年后，2014年5月20日，锤子发布第一款手机Smartisan T1。尽管Smartisan T1代表中国大陆的智能手机产品首次获得了iF国际设计奖金奖。然而很快，产能不足使T1根本无法很快量产，到2015 年8 月，T1销量大概为25万台左右。
2015年8月25日，锤子发布全新品牌坚果，并喊出“美丽不像力量”的口号。这是锤子科技的第二款手机，也是坚果品牌的第一款手机。此后，锤子科技开始了Smartisan和坚果两个品牌的运营。四个月之后，锤子发布了第二代产品Smartisan T2，并以“以傲慢与偏执，回敬傲慢与偏见”作为发布会上的标语，将“情怀”牌打得更加彻底。尽管官方没有公布销量，但由于供应链问题，很多预订的人因拿不到货而不得不选择退单。
截至目前，锤子科技共发布了8款手机。尽管2017年发布的坚果Pro是历代锤子科技最卖座的产品，但其利润空间微乎其微，锤子科技最终还是走向了末路。
从融资历程来看，自2012年以来，锤子科技先后进行了6轮融资，最新一轮的融资信息截止到2017年8月7日，累计融资金额逾22亿元。尽管如此，锤子科技还是陷入了资金链断裂的尴尬境地。仅在2018年12月~2019年1月期间，锤子就连续遭遇了三起资产冻结保全案，涉及资金金额已经超过2000万元。
而在产品和供应链方面，锤子手机始终先天不足。坚果手机的创始人，锤子科技CEO罗永浩始终认为，只要做好操作系统和产品设计，就可以在硬件配置落后半年的情况下，带来超过500~1000元的高额溢价。遗憾的是，产品力的缺失，或许正是坚果手机团队的直接死因。
以坚果R2为例，这款机型发布于去年10月20日，这是坚果手机团队加入字节跳动之后公布的第二款机型，也是坚果去年唯一也是最后的手机产品。作为一款延迟将近半年推出的骁龙865旗舰手机，其在定价和性能方面都远远落后于其他品牌的同类机型。
对于自己做手机是否在贩卖一种情怀，罗永浩曾给予了肯定回答，“锤子科技作为一个能输出价值观的企业，产品做得异常优秀出色的情况下，营销上贩卖情怀和理想主义是再自然不过的。”他认为，苹果贩卖的是改变世界的创新精神和“非同凡想”，星巴克贩卖的是调性和“第三空间”，莱卡贩卖的是逼格和传奇。没文化或缺少品牌能力的企业才会硬邦邦地论斤卖东西。
然而在国内手机市场已经高度饱和的今天，想要在头部厂商中抢占市场本已是难上加难。跟不上市场更新换代的锤子科技，最终失去了核心竞争力。
终成“弃子”
在锤子科技陷入巨大危机时，2018年底，字节跳动以上亿元收购锤子科技坚果团队和部分专利使用权，组建了新石实验室。新石实验室总裁吴德周对外介绍说，这是字节跳动的硬件中台，负责手机、智能硬件和教育硬件类产品工作。锤子科技最有价值的Smartisan OS系统归于字节跳动旗下。而锤子手机全部硬件员工以及部分软件员工约500多人，也转入字节跳动，重新签署劳动合同。此前字节跳动在互联网领域已经不断拓展边界，本次收购坚果团队，似乎意味着张一鸣把野心延伸到了硬件领域。有媒体报道称，张一鸣一直梦想着推出一款预先安装字节跳动APP的智能手机。
据天眼查信息显示，2019年1月24日，字节跳动新增6个名为“字节锤子”的商标，所属类别分别为“软件产品、科学仪器”“科研服务”“广告、销售、商业服务”“教育、娱乐服务”“社交、法律服务”和“电讯、通信服务”。
两年间，新石实验室发布了两代坚果手机、TNT显示器新品以及音箱等周边产品，其最新产品是2020年10月发布的坚果手机R2和显示器TNTGo等。新石实验室还进一步把坚果手机R2和显示器TNTGo整合为“LKP”套装，即LarkPhone，主打办公场景。该套装具有基于SmartisanOS的协同功能，并可成套销售。但市场反馈并不乐观。
与此同时，字节跳动收购另一教育硬件团队却小有收获。2017年11月，字节跳动以10亿美元收购Musical.ly后，Musical.ly创始人之一的阳陆育加入字节跳动，开始在上海组建教育硬件研发团队。去年10月，该团队发布了字节跳动首款教育硬件“大力智能作业灯”。截止2021年1月中旬，大力智能作业灯在淘宝和京东上的总销量约1.5万台。有消息称，张一鸣曾在内部评价“大力智能作业灯”是教育业务“蛮有亮点的突破”。
教育业务与电商、社交、游戏等业务并列，是字节去年以来大力投入的重点之一。而当初收购锤子科技时字节跳动也称，其收购的锤子科技部分专利使用权的计划，将用于探索教育领域相关硬件。去年10月，字节跳动宣布启用全新教育品牌“大力教育”，以承接字节跳动所有教育产品及业务，这也是字节旗下首个公开发布的业务独立品牌。
在短视频领域风生水起的字节跳动迟迟不能在手机业务上打开局面，选择了暂停手机业务转而专注教育硬件。在硬件团队并入字节跳动两年后，坚果手机最终成为了“弃子”。对此，字节跳动回应称：“我们看好教育硬件的前景和价值。为了增强教育硬件团队的研发能力，新石实验室将与台灯团队合并，共同组成大力智能团队，专注教育硬件。”
一代情怀的锤子手机最终迎来落幕，退出了历史舞台。然而在唏嘘其结局的同时，我们也应意识到，贩卖情怀并不能挽救锤子科技的命运。锤子手机的教训告诉我们，尽管在营销宣传以及品牌影响力方面做得非常出色，但是作为硬件设备制造商，倘若无法保证产品质量和供应链，一切皆为空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