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血压的经方分型根治方法
谈论“高血压”于我而言,是个比较沉重的话题。因为在我的身边、我的周围,我看见我的父辈们天天在吃着降压药,量血压是他们每天必做的功课;“高血压”也是他们那一辈人最爱交谈的主题,逢人便问:“你的血压怎么样?高不高?我高压是多少多少,低压是多少多少……降压药可不能停啊,要吃!你看那谁谁谁不吃药,结果走了……”
每当一年一度的体检来临之际,就开始变得紧张起来,“明天要体检了,今晚得少吃点儿”;平时自己测血压时倒还正常,可一轮到医生测的时候就高!体检完的那一、两个月,嘴上心里老是念叨着体检报告里那些不合格的指标,还有刚查出来的新毛病啥的,然后随着时间的流逝,啥正不正常的,慢慢就不太去关注了,直到下次体检的来临。每次出远门,肯定有一个行李箱是专门用来装药的,满满的一大箱里装的都是每天必吃的好几种药。每当听见哪个年轻辈的谁谁血压高了点儿,马上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吃降压药啊!
我跟他们说,咱能不能把这些药给停了?咱用中医调理,等调理好了就不用天天吃药了。听完我的话,他们就感觉我要给他们断水断粮似的……然后跟我说:“这些年来如果不是这些药啊,我们还能撑到现在?”边说着,眼圈就开始泛红……
我还能接着往下说吗?我是想接着说来着:如果一开始血压高的时候,就用中药调理(当然这句话基本上是废话,因为那个时候也好、还是现在去看医生,多数人首选是西医),早就没事儿了。
吃了降压药,血压是不高了,可接下来得的别的病呢……你们的身体底子那么好,按说是不会得这些病的,这都是吃降压药吃出来的!而且要不是你们身体底子好,你以为吃了那么多的降压药,能撑到现在?
没办法!还是依然故我,我知道我的劝说是没指望了。我们的父辈是我国自古以来,得高血压病最多的一代人,也是天天靠西药维持的一代人,就像吸毒的人离不开鸦片一样。当然这也怪不了他们,他们也是受害者(我知道,这话很多人听了就反感),他们的观念和思维模式早已经固化了,再说他们的同龄人大多都是这样对待高血压的,“随大流”是许多人的通病。所以,就这样吧!我能做的就是给他们进行“亡羊补牢”,用中医的办法解决西医留下来的后遗症……给西医擦屁股
说了这么多,一是宣泄一下多年来积压在心中的郁闷;二是展示一下我国目前高血压领域的状况。
人的血压为什么会升高?高血压是病吗?西医把收缩压≥140毫米汞柱,舒张压≥90毫米汞柱,并伴有心、脑、肾等器官的功能或器质性损害的临床综合征的体征界定为“高血压”,认为它是一种病。对于高血压的成因,西医认为可能有如下几个病因:遗传、精神和环境、年龄、药物、生活习惯、其它疾病等。请注意,这里使用的是“可能”这个词,也就是说一个人得了高血压,西医不能确切地告诉他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得到了这个病,西医只能采取降压的办法。但是,不知道高血压的致病因素是什么,就不可能知道该采取什么有效的措施来防范这个病、来避免这个病的加重。而且,吃了降压药后的结果会怎样呢?是“压制”好还是“疏导”好呢?难道这些问题我们就可以置之不理了吗?就可以心安了吗?
中医认为“高血压”不是病,血压的高与低只是一个症状而已,只要把致病因素解决了,血压自然就恢复正常了,根本不用终生吃药。在这里,我不想用太多的文字和医理去详细论述高血压。我要说的是: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高血压患者都是阳虚,“肾阳虚”是高血压的致病因素。
中医认为,正常人的阳气是往脚下凝聚的,所以如果一个人的脚是温暖的,而头面是冷的,那这是一个身体健康的人。相反,如果一个人的脚是冰冷的,头面却是热的,那么这个人就很危险了,如果不急救的话,那他就会阴阳离绝而死掉。
小孩子的阳气就很足,因为高密度的阳气会往下沉,聚集在脚上,所以你看小孩子都喜欢蹦蹦跳跳的,除非是生病了,这时他就不想活动了,就蔫了。随着年龄的增长,人的阳气越来越少,所以腿脚也越来越不好使,再到后来,就步履蹒跚了。
一个人的阳气如果虚的话,虚的阳就会往上浮脱,向头面上冲。虽然也有年轻人得高血压,但绝大多数的人都是年纪大了,血压才开始升高的,就是因为阳气越来越少了,这血压高就是阳虚的表现。
也有少数的高血压患者是阴虚(注:需经方师辩证),这就是被西医称为“原发性高血压”的患者,那么“阴虚”就是这类患者得高血压的致病因素。
台湾的JT叔叔说,这种高血压可以用民国初年的中医泰斗张锡纯的“镇肝熄风汤”进行治疗,效果很好。(文后详细介绍镇肝熄风汤)
但绝大多数患者得的是“继发性高血压”,是阳虚,那就得采用补阳气的办法来治疗了。中医特别重视“阴”和“阳”两者之间的关系,《黄帝内经》里有句名言:“阴平阳密,阳密乃固”。对于人体来说,阳比之阴重要得多。而且阴易补,阳难补,很多食物和药物都能补阴,但是补阳的食物和药物就少得可怜了。但偏偏有很多人常常做削弱自身阳气的事情,啥事情?喝冷饮,吃寒凉生冷的瓜果,牛奶等。如果这些生活习惯改不掉的话,那么“补阳气”就无从谈起。
肾阳虚的高血压患者,身体里会有很多的废水废物排不出去,于是就会出现血压升高(这也是身体自救的一个表现,升高血压以便有力量排出废水废物)、头昏、心悸、下利(即拉肚子,吃什么拉什么)、多尿且小便色白或者小便不利等症状。对于“水”,我们必须要有一个正确的观念,就是被人喝进去的水是需要耗费人体的热能(阳气)汽化后才能变成对人体有用的东西,才能在体内正常循环,去到该去的地方,完成该完成的任务之后,再被排出体外的。而且完成这个汽化的过程和循环是需要时间的,但如果你刚喝进去的水,没过多久就通过小便被排出来了,那说明你身体内的水循环出现了问题,说明你身体里的热能不够,水不能汽化。如果这个问题得不到解决,继续往身体里灌水,灌的还是冷水(冰凉的水果吃进肚子里不就是冷水吗),那后果会怎样呢?你以为你喝进去的是水,孰不知喝进去的其实是“毒”!
治疗水毒型高血压(肾阳虚),可以采用仲景经方“真武汤”。(见文后)
如果是肝阴实的高血压(这比阳虚还严重,不仅阳虚,而且还出现了阴实,就是身体里长出了不该长的东西,比如肿瘤,因为湿湿冷冷的人体环境是癌细胞最喜欢呆的地方),那就属于厥阴病了,这是比少阴病还要严重的病,西医的绝症有很多就属于中医所说的厥阴病。得这种高血压的患者,常常会头晕得剧烈难忍,因为肝里面有东西,所以会把肝的阳气逼得浮越出去,西医看到的是血压升高,医术差的中医也以为是肝阳上亢而采用镇肝的中药(叉个题:也有不少西医喜欢开中成药,可是我特别想问问他们:不懂中医,你怎么敢开中药呢?!)。正确的治疗方法是用仲景经方“吴茱萸汤”(注:最好在经方师的辩证和指导下煎服)。
以下是“吴茱萸汤”的配方、参考剂量和煎服方法:
吴茱萸15克,党参15克,生姜30克(大小约两个大拇指)切片,大枣四枚掰开。放入约五碗水先浸泡药材约半小时,大火煮开后调小火煎四十五分钟左右,倒出汤药约三碗多。每次喝一碗,于早、中、晚饭前空腹温服。忌生冷。头晕症状消失即可停药。三剂。最好在经方师的指导下煎服。
文源:川乌博克
镇肝熄风汤《医学衷中参西录》
【组成】怀牛膝一两(30g)生赭石一两(30g),轧细生龙骨五钱(15g),捣碎生牡蛎五钱(15g),捣碎生龟板五钱(15g),捣碎生杭芍五钱(15g)玄参五钱(15g)天冬五钱(15g)川楝子二钱(6g),捣碎生麦芽二钱(6g)茵陈二钱(6g)甘草钱半(4.5g)
【用法】水煎服。
【功用】镇肝熄风,滋阴潜阳。
【主治】类中风。头目眩晕,目胀耳鸣,脑部热痛,面色如醉,心中烦热,或时常噫气,或肢体渐觉不利,口眼渐形喁斜;甚或眩晕颠仆,昏不知人,移时始醒,或醒后不能复元,脉弦长有力。
【方解】本方所治之类中风,张氏称之为内中风。其病机为肝肾阴虚,肝阳化风所致。肝为风木之脏,体阴而用阳,肝肾阴虚,肝阳偏亢,阳亢化风,风阳上扰,故见头目眩晕、目胀耳鸣、脑部热痛、面红如醉;肾水不能上济心火,心肝火盛,则心中烦热;肝阳偏亢,气血随之逆乱,遂致卒中。轻则风中经络,肢体渐觉不利,口眼渐形喁斜;重则风中脏腑,眩晕颠仆,不知人事等,即《素问·调经论》所谓“血之与气,并走于上,则为大厥,厥则暴死。气复反则生,不反则死。”本证以肝肾阴虚为本,肝阳上亢,气血逆乱为标,但以标实为主。治以镇肝熄风为主,佐以滋养肝肾。方中怀牛膝归肝肾经,入血分,性善下行,故重用以引血下行,并有补益肝肾之效为君。代赭石之质重沉降,镇肝降逆,合牛膝以引气血下行,急治其标;龙骨、牡蛎、龟板、白芍益阴潜阳,镇肝熄风,共为臣药。玄参、天冬下走肾经,滋阴清热,合龟板、白芍滋水以涵木,滋阴以柔肝;肝为刚脏,性喜条达而恶抑郁,过用重镇之晶,势必影响其条达之性,故又以茵陈、川楝子、生麦芽清泄肝热,疏肝理气,以遂其性,以上俱为佐药。甘草调和诸药,合生麦芽能和胃安中,以防金石、介类药物碍胃为使。全方重用潜镇诸药,配伍滋阴、疏肝之品,共成标本兼治,而以治标为主的良方。
方中茵陈,张锡纯谓“茵陈为青蒿之嫩者”。为此,后世医家有的改用青蒿,有的仍用茵陈。从该书“茵陈解”及有关医案分析,当以茵陈为是。
【运用】
1.辨证要点本方是治疗类中风之常用方。无论是中风之前,还是中风之时,抑或中风之后,皆可运用。临床应用以头目眩晕,脑部热痛,面色如醉,脉弦长有力为辨证要点。
2.加减变化心中烦热甚者,加石膏、栀子以清热除烦;痰多者,加胆南星、竹沥水以清热化痰;尺脉重按虚者,加熟地黄、山茱萸以补肝肾;中风后遗有半身不遂、口眼喁斜等不能复元者,可加桃仁、红花、丹参、地龙等活血通络。
3.现代运用本方常用于高血压、脑血栓形成、脑溢血、血管神经性头痛等属于肝肾阴虚,肝风内动者。
4.使用注意若属气虚血瘀之风,则不宜使用本方。
【附方】
建瓴汤(《医学衷中参西录》)生怀山药一两(30g)怀牛膝一两(30g)生赭石八钱(24g),轧细生龙骨六钱(18g),捣细生牡蛎六钱(18g),捣细生怀地黄六钱(18g)生杭芍四钱(12g)柏子仁四钱(12g)磨取铁锈浓水,以之煎药。功用:镇肝熄风,滋阴安神。主治:肝肾阴虚,肝阳上亢证。头目眩晕,耳鸣目胀,健忘,烦躁不安,失眠多梦,脉弦长而硬。
建瓴汤与镇肝熄风汤均用怀牛膝、代赭石、龙骨、牡蛎、白芍,故均能镇肝熄风,滋阴潜阳,以治肝肾阴虚,肝阳上亢之证。但后者配玄参、天冬、龟板、茵陈、川楝子等,故镇潜清降之力较强,用于肝阳上亢,气血逆乱而见脑中热痛,或面色如醉,甚或中风昏仆者;面前者有生地、怀山药、柏子仁等,故宁心安神之力略优,用于肝阳上亢而见失眠多梦、心神不宁者。
【文献摘要】
1.原书主治《医学衷中参西录》卷7:“治内中风证(亦名类中风,即西人所谓脑充血证),其脉弦长有力(即西医所谓血压过高),或上盛下虚,头目时常眩晕,或脑中时常作疼发热,或目胀耳鸣,或心中烦热,或时常噫气;或肢体渐觉不利,或口眼渐形斜,或面色如醉;甚或眩晕,至于颠仆,昏不知人,移时始醒,或醒后不能复元,精神短少,或肢体痿废,或成偏枯。”
2.方论选录张锡纯《医学衷中参西录》卷7:“风名内中,言风自内生,非风自外来也。内经谓'诸风掉眩,皆属于肝。’盖肝为木脏,于卦为巽,巽原主风。且中寄相火,征之事实,木火炽盛,亦自有风。此因肝木失和,风自肝起。又加以肺气不降,肾气不摄,冲气、胃气又复上逆。于斯,脏腑之气化皆上升太过,而血之上注于脑者,亦因之太过。……是以方中重用牛膝以引血下行,此为治标之主药。而复深究病之本源,用龙骨、牡蛎、龟板、芍药以镇熄肝风,赭石以降胃降冲,玄参、天冬以清肺气,肺中清肃之气下行,自能镇制肝木。……
从前所拟之方,原止此数味,后因用此方效者固多,间有初次将药服下,转觉气血上攻而病加剧者,于斯加生麦芽、茵陈、川楝子即无此弊。盖肝为将军之官,其性刚果,若但用药强制,或转激发其反动之力。茵陈为青蒿之嫩者,得初春少阳生发之气,与肝木同气相求,泻肝热兼舒肝郁,实能将顺肝木之性。麦芽为谷之萌芽,生用之亦善将顺肝木之性,使不抑郁。川楝子善引肝气下达,又能折其反动之力。方中加此三味,而后用此方誊,自无他虞也。”
真武汤
《伤寒论》
[组成]
茯苓 三钱, 芍药 三钱, 白术 二钱, 生姜 三钱, 附子 炮去皮 一枚 破八片 约三钱
[用法]
上五味,以水八升,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七合,日三服。
[主治]
1.脾肾阳虚,水气内停证。小便不利,四肢沉重疼痛,腹痛下利,或肢体浮肿,苔白不渴,脉沉。
2.太阳病发汗过多,阳虚水泛。汗出不解,其人仍发热,心下悸,头眩,身瞤动,振振欲擗地。
[功用]
温阳利水。
[病机]
本证是由肾阳虚导致脾阳虚,水湿不运内聚而生;肾阳虚是本,脾阳虚水湿内停是标。
[本方特色]
姜术苓三药培土制水,附子温壮肾阳,“釜底加薪”使散者散,利者利,健者健,已停湿邪得以排出。诸
药配伍,温脾肾,利水湿,共奏温阳利水之效。
1.本方为温阳利水的著名方剂。以小便不利,肢体沉重或浮肿,苔白脉沉为证治要点。
2.若咳者,加干姜、细辛、五味子以温肺化饮;腹泻较重者,可去白芍之寒,加干姜、益智仁以温中止泻;呕者,可加吴茱萸、半夏以温胃止呕。
3.适用于慢性肾小球肾炎、心源性水肿、甲状腺功能低下、慢性支气管炎、慢性肠炎、肠结核、美尼尔综合征等,属脾肾阳虚,水湿内盛者。
[经验]
例:谯某,女,48岁,1993年3月14日初诊。自述近1年多来凡接触冷水则皮肤出现瘾疹团,奇痒难受,每次先起于双手等接触水的部位,继而延及全身。初起为接触冷水或露水、雨水发病,以后则接触温度稍低的温热水也发病,洗手洗脸必须用很烫的热水,雨、露天不敢出门做农活,但遇冷风并不发病,辗转治疗无显效。就诊时无症状,但体型稍胖,舌体胖有齿痕,脉沉。
辨属脾肾阳虚,水邪泛滥皮肤之证。治以温肾运脾,镇制水邪。
方用真武汤加味:附子15g(先煎),茯苓30g,白术15g,白芍15g,生姜15g,白鲜皮30g,土茯苓15g,地肤子15g。5剂。每日1剂,水煎,温分3次服。后于4月5日因感冒来诊,问及原病情况,患者言服完所开方药病即告愈,近忙于农活,虽下水田也未见发病。随随访1年未见复发。
按:本例寒冷性荨麻疹的特点是接触冷水即发病,加之体质上有脾肾阳虚之变,制水无权,内外水邪互相招引,泛渍皮肤,而发为本病。故用真武汤温肾运脾以制水邪,加白鲜皮、土茯苓、地肤子燥湿止痒,标本兼顾,脾肾之阳得补则水邪自不为犯也。
例:患者,女,37岁,2004年8月就诊。患者自诉:自汗不止4月余,曾在市某医院检查,诊断为植物神经功能紊乱。
西医调节神经的药物不起作用,服其他中药效果也不明显。3天前患感冒服西药及中成药后,汗出更多,低热(体温37.5~C)。症见形体消瘦、面色萎黄、精神萎靡不振,头面部汗出如洗,筋脉拘急,身体瞤动,舌苔白干,脉沉细,此系阳虚不固。治以回阳固脱。
药用制附子30g(先煎),生姜30g,白芍30g,白术20g,茯苓30g。1剂,煮取1000ml。频频饮之,1日饮完后汗出稍止。改用小剂量。炮附子、生姜、白芍、茯苓各12g,白术8g。日1剂。又服4剂热退身凉,汗止神复。半年后随访,自汗未再复发。
按:本病人素体表里阳气俱虚,阳虚不固常自汗出。本次感冒服西药发汗更伤其阳,因此汗出不止;汗出过多,阴随阳伤,阴阳两虚,筋脉失养,故肢体拘急、身体膶动、精神疲倦。方中附子大辛大热,温肾暖脾,可回阳气;茯苓健脾渗湿以利水邪;生姜既助附子温阳祛寒,又伍茯苓温散水气;白术健脾燥湿,可扶脾之运化;白芍既可敛阴和营以解筋脉拘急、身之膶动,又可制附子刚燥之性引阳药人阴。诸药相伍,使阳气得回,表气得固,故不汗出。阴液得复筋脉得养,肢体膶动可解。阴回阳复,阴阳平衡,病即可愈。
例:患者,女,50岁,2004年11月18日初诊。
主诉:旋转性眩晕3天。病史:平素自感体倦乏力,稍有不甚即伤风感冒,且持续时间较长。本次病发即感冒10天(基本痊愈)后,早晨起床时突感天旋地转,不敢睁眼,伴有恶心呕清水,头昏沉胀疼,心动悸汗出,不欲食,食入即吐,曾服西药及输液,病不见轻,才求服中药。
症见舌淡胖有齿印,苔白稍厚微腻,脉沉尺部若无,四肢发凉。诊断为脾虚湿阻型眩晕,投以苓桂术甘汤加味,3剂后症状无改善。考虑病重药轻,即改用真武汤加减。
药用制附子15g(先煎),白术20g,白芍15g,茯苓30g,泽泻15g,半夏12g,生姜30g。用2000ml水先煎附片半小时以上,再加入其他药,煎至600ml,分3次饭前半小时服,1日l剂。服1剂后诸症均减。2剂后眩晕大轻,呕吐,动悸,汗出瘥。守原方又服3剂,欲食,肢温。前方共服5剂,病瘥。随访1年未复发。
按:肾主水,肾阳不足,气化无力,水气不化,湿聚。脾主运湿,脾阳不振,湿气不运而停聚于中,湿浊中阻,清阳不升,元阳不充,脑失所养,故头目眩转;浊阴上冒,故呕吐清水痰涎;脾肾阳虚,则食欲不振,倦怠乏力,四肢不温。药用附子温肾助阳以化水气;白术健脾以燥化水湿;茯苓、泽泻淡渗利湿可导水下行;半夏化水饮、降水逆;生姜行散水湿而暖脾;白芍酸苦微寒,配白术、茯苓、泽泻使渗湿而不伤阴,伍附子令其温燥而不伤血,白术与附子相合,补中而升阳气。诸药合力,脾肾健,阳气复,清阳升,眩晕停,水湿化,浊阴降,呕吐止。脾肾阳复,纳增,肢温,其病可愈。
例:患者,女,56岁。2004年7月19日初诊。声音嘶哑半月余。
病史:近3个月来入夜咽喉干燥,甚或难眠,半月前感冒同时伴见咽痛音哑,经治疗感冒痊愈,音哑加重。曾服用清热利咽丸、金嗓子、华素片等药不见好转,转中医诊治。症见精神不振,咽干音哑,夜间尤甚,口干欲漱不欲咽,咽部鲜红,小腹不温,舌淡苔白润,脉沉细。本病由于阴盛阳衰,入夜更重,虚阳上冲,音哑加重,用真武汤加减。
药为:制附子6g(先煎),干姜10g,桂枝10g,茯苓15g,白术10g,白芍12g,甘草6g。2剂,服后咽干症状似有减轻,他症如前,原方附子改为15g。又进3剂,咽干痛明显减轻,腹部也转温。守方共进11剂,诸症全失,半年后又见病人,病未再复发。
按:本失音属慢喉瘖,关乎肺、脾、肾三脏。多由肺肾阴虚、脾肺气虚或气滞血瘀痰凝所致。本例病人素体阴盛阳衰,外感发汗更伤其阳,虚阳上冲,咽痛音哑转重。故用真武汤温肾暖脾,阳复阴散,阴阳平衡,诸症皆除。
吴茱萸汤
[组成用法]
吴茱萸10~15g、人参10~15g、生姜20~30g、大枣12~20枚。水煎取汁,温服,每日三次。
[方证]
1.干呕或呕吐涎沫。
2.头痛,或痛连及肩颈。
3.手足冷、烦躁而坐卧不安。
4.心下痞硬且满,按之痛或不适感。
[现代应用]
1.以呕吐清水、涎沫为主证的疾病。如神经性呕吐、妊娠恶阻、食管癌、急性胃炎、贲门痉挛、幽门痉挛、瘢痕性幽门梗阻、更年期顽固性呕吐等。
2.以剧烈头痛为主证的疾病。如高血压脑病、颅内压增高性头痛、结核性脑膜炎、血管神经性头痛、习惯性头痛、颅内血肿、顽固性头痛等。以眩晕为特征表现的高血压病、美尼埃综合征也可参照使用。
3.眼科一些疾病也有应用本方的场合。如视疲劳症、角膜溃疡、急性结膜炎、急性充血型青光眼、急性视神经乳头炎、闪辉性暗点、多发性顽固性麦粒肿等多种眼科疾病出现眼胀痛伴呕吐、手足寒冷时可用本方。
4.慢性胃炎、消化性溃疡、溃疡性结肠炎、细菌性痢疾、慢性肝炎、慢性胆囊炎等消化系统疾病以腹痛下利为主证时有本方证出现的机会。
5.本方还用于其他方面如厌食症、多寐、失眠、神经官能症、精神分裂症、癫痫、脏躁、急慢性肾炎、慢性肾功能衰竭、克山病、痛经、不孕症、腹疝、荨麻疹、过敏性紫癜、上肢震颤症、血小板减少性紫癜等疾病。
[经验]
“干呕.或吐涎沫”是本方的主证之一,虚寒性呕吐多有使用机会。
例:《续建殊录》载“—人卒发干呕,医与小半夏汤,七日不瘥,声动四邻。于是迎先生诊之,心下痞硬,四肢逆冷,乃与吴茱萸汤,三帖而愈”。
例:许叔微《伤寒九十论》中记载:有人病伤寒数日,自汗,咽喉肿痛,上吐下利,医作伏气。予诊之曰:此证可疑,似是之非,乃少阴也。其脉三部俱紧,安得谓之伏气?伏气脉必浮弱.谓非时寒冷,着人肌肤,咽喉先痛,次下利者是也。近虽有寒冷不时,然当以脉证为主,若误用药,其毙可待。予先以吴茱萸汤救之,次调之以诸药而愈。
例:刘渡舟治某女,32岁。主诉胃脘疼痈,多吐涎水而心烦。舌质淡嫩,苔水滑,脉弦无力。初以为胃中有寒而心阳不足,投以桂枝甘草汤加木香、砂仁无效。再询其证,有烦躁夜甚,涌吐清涎绵绵不绝,且头额作痛。与本方3剂诸症皆消(《经方临证指南》1993,124)。
例:李克绍曾治一老年女性,每人睡后即口流涎沫,及醒时,枕巾即全已湿透,回忆《伤寒论》中吴茱萸汤能治干呕吐涎沫,即予吴茱萸汤原方,竟获痊愈(李克绍《伤寒解惑论》)。
头痛性疾病也是本方应用的重要领域。
从临床报道来看,本方所主之头痛常有以下特点。
一是程度剧烈。病人每以手捶头或以头击墙,而且疼痛容易慢性化或趋向于顽固性。
二是部位以巅顶痛及偏头痛居多,有的从巅顶连及颈肩—线酸痛。
三是伴有手足逆冷。
四是头痛几乎都伴有呕吐,只是呕吐的程度有轻重之别。既可为呕吐不止,也可为轻微的恶心;或仅仅是口吐涎沫,或流口水。呕吐物可为黄水、清稀痰涎,也可为清水,同时还会夹杂少量食物。呕吐量也多少不一。
例:刘景棋治一男性精神分裂症患者,患病八年,文革时受迫害,长期愤懑抑郁,久之心烦易怒,恶心吐涎沫、巅顶痛不可忍,近二年病情加重,失眠多梦易惊,记忆力减退,精神恍惚,性情暴躁,多狂怒,善疑,甚则厌世,胃纳日减,处于吴茱萸汤,服30剂后诸证基本消失,寝食良好,服至60剂,临床治愈(《经方验}>1987,78~79)。
例:矢数道明治60岁妇女,剧烈头痛并反复呕吐,干呕从夜至天明。头顶百会部、太阳穴处贴有梅干,用毛巾缠头,在床上呻吟,痛苦不巳。极烦躁,睁眼即眩晕。诉说若一想到痛苦,宁死不欲生。脉沉微迟,颜面微潮红,因不眠而眼结膜充血。腹诊心下部膨满,感有停滞。压之不适,即作噫气。舌湿润,手足冷。全身乏力,苦于身尤置处。此乃“少阴病,吐利,手足厥冷,烦躁欲死者。”为吴茱萸汤证。即与吴茱萸汤—剂,十多分钟后如雾放晴,头痛去,噫气止。用此方两日痊愈(《汉方治疗百话》)。
在《汉方治疗实际》中,对本方的应用指征描述为:“用于发作性剧烈头痛,且多为偏头痛型。发作剧烈则呕吐。常于疲劳时,食量过多时,妇女月经之前发病。这种发作1个月发生1~2次或5~6次。发作时由于颈肌收缩,故从肩至颈酸痛严重,由左向右者较多,即从耳后连向太阳穴。这种酸痛,为用此方日标之一。发作时诊察之,主诉心下部臌满,胃不适者甚多,称为中医之'心下逆满’证。这也是此方重要之口标。又发作时,足厥冷甚,脉有沉迟之象。另伴有一种烦躁状态,坐卧不安,起居苦闷。发生剧烈呕吐时,常不休止。恶心呕吐严重时,则吐胆汁。类似这样头痛患者,如不发作时,可持续2~3个月。每当发作时,服此汤头痛立即消失”。另外,《医方集解》以本方加附子名吴茱萸加附子汤,治疗寒疝腰痛,牵引睾丸,尺脉沉迟。总之,以呕、痛、冷为必见证。
为了提高疗效,吴茱萸汤常与他方合方使用。如合小半夏加茯苓汤可加强止呕之功效。治疗胃酸过多、胃中痞痛、嗳气频频等,可与旋覆代赭汤合方使用;治疗头痛头晕、胃部胀满,有振水声叮合苓桂术甘汤等。本方中吴茱萸为主药。根据前人的经验,生姜量应倍于吴茱萸,人参量应等于吴茱萸,这时疗效最佳。当合方使用时,吴茱萸可用6g左右,原方使用时10~15g为宜。吴茱萸有毒,大剂量使用要慎重,而且煎煮时间要长。从仲景原方用法来看,以水7升煎取2升,所用时间显然易见。据报道,本方服后有20%可出现头痛加剧、或眩晕、或欲呕、或觉身体麻痹、或觉烦热等不良反应。消失时间扣分钟到5~6小时不等(新中医,1958;6:1)。临床应注意观察,事先和病人作交代,以免患者惊慌。当然,出现反应不一定都是“瞑眩”,还要考虑是否方不对证。“得汤反剧者,属上焦也”,仲景告诫也不可忽视。
[点睛]
1.食谷欲呕,属阳明也。吴茱萸汤主之。得汤反剧者,属上焦也。(243)
2.少阴病,吐利,手足逆冷,烦躁欲死者,吴茱萸汤主之。(309)
3.干呕,吐涎沫,头痛者。吴茱萸汤主之。(378)
4.呕而胸满者,茱萸汤主之。(《金匮要略》第十七篇第八条)
昊莱萸一升(洗)、人参三两,生姜六两、大枣十二枚(掰)。上四味,以水七升,煮取二升,去滓。温服七合,日三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