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收时节忆往昔,难忘那一年父亲带领大家......
透过窗口南望,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麦田,已是六月收获季了。阵阵麦香似乎透过窗口,传到我的鼻息里了。
恍惚中,望见了父亲弯腰挥镰在收割着金黄的麦子,一铺铺麦子躺在了他的身后。望见了父亲挥舞着木锨,扬起了饱满的麦粒,一袋袋麦子排满他的身后。望见了父亲挥起镐头,耪着麦茬,一行行绿绿的玉米苗挺立身后……
父亲曾是第三队的队长。那时候的父亲不仅对队里的农活布置得头头是道,安排得滴水不漏,而且还对天气变化颇有研究,特别是有关天气的农谚抄了厚厚的一本子。
每到晚上吃饭场上,其他队队长就会边吃饭边给父亲谈起近几天天气情况,以便安排农活。还别说,有时候父亲的预测比广播小喇叭的预报还准确。
那时候,我也很惊叹父亲怎么那么神奇?而且父亲没上过学读过书,怎么就能识破天气呢?
每到麦收,学校也放了假,老师要求我们小学生也要去地里拾麦穗,做到颗粒归仓。一放假,我们都成了没王的蜂,上山摘桑葚,爬树掏鸟,下河里玩水,还到队里的麦场上去打滚儿。
麦收前,父亲就安排队里的青年劳力,昼夜不停地给麦田浇水,便于割麦后,利于玉米苗生长。安排妇女劳力配合管麦场的到麦场上去碾轧场面,做好打麦子的准备工作。
安排上年纪的老汉们,修理麦场上用的杈把扫帚,碾磙牛套等一干用具。直到前后台河滩上的麦田都过水一遍,打麦场轧碾得光光溜溜,杈把扫帚都修理得结结实实为止,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俗语说,芒种见麦茬,夏至麦青干。我们这里紧邻山西,由于气候的原因收麦一般在芒种十天之后才开镰,一直忙到夏至后十天。可那一年,父亲却一反常态,领着我们三队早五天就动手开镰了!
别的队都感到很奇怪,特别是二队的老队长冯大爷更是睨斜着眼:这三队纯粹是胡闹,这几天天多好正是晒籽粒的好时光,这时候去收割,最起码减产一成半。
说归说,干归干。父亲带领着我们三队全体劳力紧锣密鼓地开了镰。几个老汉们也是颇不理解地私下问父亲:今年我们怎么要早下镰五天呢?父亲用镰刀指指天,又指指麦子,没言语,众人都不说话了。
天天早上,布谷鸟一叫,父亲就带着全队劳力到前台下手割麦了。年轻人挥镰噌噌割不停,上年纪的老汉们忙着绑麦捆,又派出几个精壮的年轻小伙各驾几辆排子车往回运麦子。
我们队的十几个小伙伴也到收割后的麦地里捡拾麦穗。每到半上午就停止割麦,都统一到麦场,铡麦的铡麦,分麦茬的分麦茬,摊麦穂的摊麦穂。到午后,一部分劳力继续割麦去,剩下的岁数大的和妇女们就留在麦场上开始碾轧麦穂。
这样及时腾出了麦场,第二天又继续往回割,继续摊晒,继续碾轧。七八天过去了,我们队前台和前河滩的麦子割完了,也碾轧个差不多了。而别的队刚刚开镰,二队冯大爷满是喜色地说,别看就差五六天,看咱的麦子籽粒多饱满,他们三队可就差一截喽!
那天傍晚,我们队把晒好的麦子扛回了仓库,又把剩下的没碾轧完的就手苫了起来。同时,父亲又通知其他几个队赶紧把麦子都苫好。
就在那天半夜,雷声滚滚如擂天鼓,电闪耀眼划破长空,一场大雨倾盆而下。这场大雨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直到早饭之后,才云开雾散。几个队的麦场除了麦垛,麦场里泥泞不堪,而且麦地里也软得进不了人,下不了镰。而父亲带着队里的劳力开始去河滩沙土地耪麦茬了。
两天之后,其他队的麦场上,不少麦粒都发芽啦!望着这些饱满发芽的麦粒,让人真是心疼地掉泪。其他队还没完全收割完前台、前河滩的麦子,而后台的麦子也成熟了。
父亲带领三队的劳力不慌不忙去收获后台的麦子,而其他队慌里慌张收割完前台、前河滩的麦子,再去后台收割时,后台的麦穗已熟过头了,再一次损失了不少麦粒。
事后,不少人询问父亲的缘由。父亲说,南山烟,不过三五天。我连起了几个五更,看南山一直早起发烟,傍晚发烟,一场大雨要来的,依此决定提前开镰。众人听后,方恍然大悟。
多少年过去了,每每麦收时,还有不少人常常提起这件事。这也让我久久印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注:本文作者冯兵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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