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四百年:傅竖眼一己之力定梁州,儿子无能老父羞愤而死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503篇
成汉末代君主李势后期,蜀地的獠人部落开始壮大,北自汉中,南至邛、笮,布满山谷。
成汉灭亡后,蜀地百姓大多东迁,山谷空地全被獠人所占据,那些靠近郡县与华民杂居的獠人尚交纳赋税,至于那些远在深山之中的,郡县根本管不着他们。
之后,梁、益二州每年都讨伐獠人,无论公私都从中得到好处。
等到邢峦担任梁州刺史时,临近的獠人都安居乐业,远处的也不敢出来抢掠。邢峦被调走后,北魏以羊祉为梁州刺史,傅竖眼为益州刺史。
羊祉为人残暴,不得人心,和獠人冲突不断。傅竖眼则广施恩惠,立信于众,与獠人之间取得和解,保得一方安宁。
天监十四年(公元515年)二月,北魏大举伐蜀,大军开到晋寿时,南梁所辖益州大震,人心惶惶。
傅竖眼率领三万步兵攻打巴北,萧衍派宁州刺史任太洪从阴平小路进入州城,招诱氐人和蜀人,断绝北魏军的运输线路。
不久,因元恪驾崩,北魏军被召回。趁着北魏军撤退,任太洪袭击北魏的东洛、除口两个戍所,并声称南梁军即将到来,氐人、蜀人都向他归顺,聚众包围武兴。
随后,任太洪进军包围关城,傅竖眼派统军姜喜等人前往解围,大破之,任太洪弃关城而逃。

四月,北魏梁州刺史薛怀吉在沮水击败叛乱氐人。薛怀吉,薛真度次子,好勇有膂力,跟随元英作战有功,得以坐镇一方。

五月十二,北魏南秦州刺史崔暹又大败叛乱氐人,解除武兴之围。

傅竖眼为人清正廉洁,用恩惠和信用安抚蜀地百姓,严格统御部下,守宰都严肃谨慎,远近杂夷纷纷前来归附。
是年底,龙骧将军元法僧(拓跋珪玄孙)代替傅竖眼担任益州刺史,元法僧向无治才,为人还非常贪婪残暴,招收益州士族大户为兵。
不久,葭萌人任令宗利用百姓对元法僧的不满揭竿而起,杀了北魏晋寿太守,献城投降南梁,百姓、獠人纷纷响应。南梁益州刺史、鄱阳王萧恢派巴西、梓潼二郡太守张齐率领三万兵马前往迎接。
天监十五年(公元516年)四月,元法僧派儿子元景隆抗击张齐,双方在葭萌展开大战,张齐大破元景隆,屠杀十余城,包围武兴。
元法僧闭城固守,境内军民却全都背叛了他,元法僧连忙派使节从小路去向北魏告急。
北魏用驿车从淮南召回镇南军司傅竖眼,任为益州刺史、西征都督,让他率领步骑三千人开赴武兴。
傅竖眼宝刀不老,进入梁州境内后,转战三天,两百多里路程内九战九胜,彻底扭转战局。
五月,傅竖眼击杀任太洪。百姓、獠人听说傅竖眼回归,高兴不已,前往迎接的人络绎不绝,张齐被迫退保白水。随后,傅竖眼进入梁州,白水以东的百姓再度安居乐业。
南梁军到来时,北魏梓潼太守兼关城戍主苟金龙病重,不能指挥作战。他的妻子刘氏挺身而出,率领城中百姓,凭借城池抗击敌兵,坚持一百多天,兵士死伤过半。
然而,副将高景却阴谋叛变,刘氏杀掉高景以及同党几十人,将粮食和衣物平分给剩下的将士,劳逸相同,众人莫不既畏惧又依赖她。
关城的水井都位于城外,被南梁军所把守,北魏守军面临缺水的窘境。恰逢天下大雨,刘氏命拿出公家和私人的布、绢和衣服接雨,然后绞布取水,将城里所有的器具都装满,不再为水而忧。
傅竖眼回归梁州后,南梁军撤退,为嘉奖刘氏之功,北魏封她的儿子为平昌县子。
六月,张齐多次从白水出兵,侵犯葭萌。傅竖眼忍无可忍,派虎威将军强虬攻打南梁信义将军杨兴起,将其杀死,重新夺取白水,南梁宁朔将军王光昭也在阴平被打败,张齐亲率两万多骁勇前来和傅竖眼交战。
七月,张齐大败,逃回南梁,小剑、大剑两地的驻军全都弃城而逃,东益州重归北魏。

得知傅竖眼的出色表现,胡太后颁下玺书慰劳,又赐予傅竖眼骅骝马一匹、宝剑一口。

后来,因梁、益二州的疆域太过荒僻辽远,北魏另行设置巴州以统领獠人,共二十余万户,以巴州当地酋长严始欣为刺史,又设置隆城镇,以严始欣的族侄严恺为镇将。
严始欣为人贪婪残暴,担任刺史没多久,引发獠人叛乱,包围巴州城,行台魏子建招抚晓谕叛军,这才替他解了围。
严始欣担心获罪,便暗中前来南梁请求投降,萧衍派使者带着诏书、铁券、衣冠等赐予他,结果使者被严恺所截获,将其送到魏子建处。
魏子建奏请北魏朝廷将隆城镇改为南梁州,以严恺为刺史,将严始欣囚禁于南郑。不久,北魏任命唐永为东益州刺史以取代魏子建,以梁州刺史傅竖眼为行台。
魏子建离开东益州后,氐人和蜀人很快便反叛,唐永弃城而逃,北魏就此失去对东益州的控制。
傅竖眼初到梁州时,梁州人纷纷庆贺。不久,他因长时间患病,不能亲自处理政事,由儿子傅敬绍代理。但傅敬绍毫无父亲之风,骄奢淫佚,贪婪残暴,梁州人深以为患。
严始欣趁此机会重金贿赂傅敬绍,得以重回巴州,举兵攻打严恺,将其消灭,率巴州民众归降南梁,萧衍派将军萧玩等接应援助。
当时,北魏陷入内乱,傅敬绍想据守南郑成就霸业,派妻子的哥哥唐昆仑在城外煽诱山民一起前来包围梁州城,他自己做内应。
梁州城被包围后,傅敬绍的计划泄露,梁州城中将士愤怒不已,抓住傅敬绍,先将他的阴谋告诉傅竖眼,然后杀了他。
这一年,傅竖眼已年近七十,又身患重病,亲眼目睹半生心血和名节毁在儿子手中,羞愤交加,一病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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