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在深夜默默流过泪吗？

写在国庆节，跟国庆节无关

文/又木

图/网络

我第一次见到在黑夜里默默流泪的人，是我的外婆。那是外公离开后，我每天晚上陪着她，她经常半夜从床上爬起来，在外公的遗像前，坐在一把木质的小方凳子上，抹着眼泪。

那个时候我还很小，不懂缘何，只觉得内心有一股酸酸的东西涌上来。

那是破碎的童年记忆中残留的片段之一。雨水、黑夜、哭声、虚无、恐惧、偏执……所有交织的婆娑。

之后我路过无主的海浪、遗弃的白骨、灰色的沙滩、末日的太阳。

路过流浪的乞丐，拾起破碎的残骸。

路过一些人、一些梦。

路过许多存留在心头的盼望，一一远去。

我的小表妹，今年18岁，那天晚上要跟我一起睡，说心情不好，跟我聊聊心事。心事很简单，暗恋许久的好哥们喜欢着另外一个女孩子，是男孩子亲口告诉她的。我们熄灯后，躺在床上聊，聊着聊着，表妹就哭了。

我没有起身开灯，只是告诉她：没事的，往后回想起来，这都不算什么。你还会遭遇无数场泪，有些是成人的洗礼，有些会让你双眼更澄澈，有些在冲淡伤痛的同时也会冲凉你曾经炽热的心。但，这也都不算什么。

曾经有人跟我说，泪痣是一个遗传的咒语，你要舍弃它。

那人，他前半生潦倒，遭到朋友和爱人双双背叛后，冲进雨里遭一场车祸。肋骨断了好几根、一脸的伤痕。大难不死后，他说脸上的伤痊愈后那颗泪痣也不见了，往后的人生才是真的人生。说着说着他就痛哭起来，哭完后他又笑了，笑得那样死心和舒心。

有句话说：“未曾哭过长夜的人，不足以语人生。”

我未曾想过语人生这样宏大的问题，我只是偶尔沉默、偶尔内省、偶尔盼望、偶尔孤独。也只喜欢单纯的、干净的、无拘的存在和消失。

人与人的交流是需要基础的、也是需要约定俗成的规则。交流是为了试图打破个人天生孤独存在的一种手段，无望的手段。人，终归是一个人。

而我同你一样，也曾默默地在深夜流过泪。是一场宣泄还是一场对生命的矫情，或是一场虚空和渺小，唤醒那残留在记忆深处，内心酸酸的暗涌。

我曾经也渴望过飞翔，而今只想稀薄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