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爱军：又见炊烟

好久没有走到村里这条小路了。曾几何时，我成了游子，去了远方。每次急吼吼地回来，又是急吼吼地离开，这儿，竟很少来了。

也许是天冷或者是太早，正月的清晨，这里是静悄悄的，环顾左右，空无一人。踽踽行走在乡村的小路上，初春的寒意扑面而来，我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河畔，彼岸。背阴处似乎尚有丁点儿残雪，对，一定是年前的。这堆混着烟灰尘土的雪，早已分辨不出那份纯洁的白色来。待到春暖花开，这堆雪融化成水又会以新的轮回滋润供养着这一片土地。

霞光初照，树依在蒙蒙薄雾的怀抱中，枯枝蓑叶的舞动似乎有些凄美。含蓄的轻舞曼摇，在没落中仍然坚强地舞动出昔日的风采来。

大概是脚步重了一些，惊起一只野雉扑腾扑腾地从一侧枯黄的芦苇丛中掠影而过。并惊得几只凫水的小野鸭潜水而逃，在漾起的一串串的波纹的掩护下又从十米开外冒了出来。我随手抛出一块两寸见方的破瓷片，瓷片擦水甩出，一连串的凌波跳跃，轻盈地追逐着小野鸭落到很远处了。本来太过平静清澈的水面一下子多了几分动感多了几分生机。一时间，草树楼房的倒影也晃荡起来。

我不喜欢快跑，不喜欢剧烈运动。顺着这条小径慢慢散步，呼吸呼吸久违了的新鲜的空气，让冷风吹着脸庞，享受那种特有的舒畅和惬意。

不远处，连续不断的一片桃林，与原生态的草木林丛迥然不同。这是经过人工精心整枝修茸中的紫桃园，桃园主人正在剪旧枝、清是非、断离舍，以期待园中三月桃花盛开。

透过丝丝雾气，极目仰望，村户们的土灶炊烟正在袅袅升起，也是在外乡萦绕在我梦境的寻常场景。

吹面不寒的杨柳风呵，会将这最后的寒意带走，垂柳依依，芳草青青。黄的、紫的、红的、白的那些花儿一定吐着芳华优雅绽放着。阳光灿烂的日子里，也许有情侣在这幽僻的河边席地而卧，来晚了怕是只能羞羞的回避了。

我生在这里，却久违了这里。走在千里之外，累了的时候，想家的时候，我还会回来。走多远都有起点，飞再高终有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