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 | 万物起始,天地焕新
导语:庚子收尾,辛丑伊始,立春已至。立春是新旧流年的交界线,过了立春就是牛。2021牛年从立春开始,人的心也要迎合春天,生出新的梦想,在春天“牛”气冲天。
颜与梅花俱自新
想想“春雨惊春清谷天”,在二十四节气歌里,排在第一的就是立春,这一天既是个节气,又是个节日。
从天文意义上来说,立春标志着春季正式开始。古籍《群芳谱》里说:“立,始建也。春气始而建立也。” 这是一个大的转折,大家心中的希望随着大地上冉冉升起的暖意,一点点地都复苏回来了,最寒冷的严冬、最漫长的黑夜基本上都过去了。
今年立春在腊月二十二,小年将近,春节不远,人们本该张罗着回乡过年了。回家过年,这是中国人千百年来的传统习俗,烙进中国人骨子里的牵挂。
然而,今冬疫情形势严峻,多地发布了“就地过年”的倡议。就地过年,非必要不返乡,是为了更好地相聚。
唐代诗人卢仝曾写下一首《人日立春》:“春度春归无限春,今朝方始觉成人。从今克己应犹及,颜与梅花俱自新。” 让去年的一切归零,无论它是遗憾的,还是欢喜的。
“颜与梅花俱自新”,一切要从今天开始。在大地上阳气涌动的时候,让我们的努力、我们的希望像破土而出的小草一样开始生长吧。只要我们耕耘,就一定会有收成。给自己一个新的心愿,给自己一个新的容颜,那才真是不辜负这叫“立春”的日子。
阳和起蛰,品物皆春
古代有这样一个传说:立春快到来的时候,把羽毛、鸡毛等轻物质放在坑里,等到了某个时辰,坑里的羽毛和鸡毛会从坑里飘上来,这个时刻就是立春时辰,要放鞭炮,预祝明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可见,立春是万物复苏的时候,还有“阳和起蛰,品物皆春”的说法。立春的物候也是这样,万物开始苏醒、重现生机。
“一候东风解冻,二候蛰虫始振,三候鱼陟负冰。”也就是说东风送暖,大地解冻。蛰居的虫类慢慢在洞中苏醒。河里的冰开始融化,鱼到水面上游动,此时水面上还有没完全融化的碎冰片。这三候可以说是相当生动地概括了立春节气的特点。
中国自古从官方到民间,都特别重视立春。立春之日迎春,有三千多年的历史,历史上记载,周代迎接的时候就有非常肃穆的大礼,立春前三天天子开始这斋戒,立春当天亲率三宫九卿、诸侯大夫到东方八里之郊迎春,乞求丰收。
咬春打春来迎春
民间,“咬春” 、“打春”的习俗一直流传到现在。
“咬春”就是吃春饼。民间的老百姓有各种时令小吃,你看烙出来热气腾腾的春饼,里边有卷豆芽的、卷鸡蛋的、卷黄瓜木耳的、卷韭菜的,卷各式各样的菜,咬一口,春天的生机通过饮食就能够让人精神一振。
汉代的农书《四民月令》里面说过,立春要“日食生菜,取迎新之意”。春天吃什么味道的东西?一说是“春吃芽”,各种新枝嫩叶的芽。另外呢,东汉应劭的《风俗通义》里说,春天要吃点味道重的辛辣菜。
过去立春要吃“五辛菜”:葱、姜、蒜、韭菜、香菜,都是味道很重的食物,咱们现在多用作调味品。古时候很多人家卷春饼都是要吃这些东西的,要借着自然的新鲜生气,促一促人的精神,排一排五脏六腑里的陈旧晦气。
还有一点,“五辛”这个“辛”既是味道的意思,也与 “新旧”的“新”谐音,一切都是新鲜的。这不是讨个好口彩嘛!
立春还要“打春”。打春天的哪儿呢?其实是打春天的牛,又叫“鞭春牛”。当然不是真牛,是用陶土之类的东西做出来的象形的牛,肚子里边塞满了五谷。
大家捶呀打呀,用这么一个仪式,打烂它那个肚子,其实就跟扑满罐似的,稀里哗啦,五谷流淌,大家捡谷穗、捡各式各样的粮食放回到自个儿家谷仓,寓意新年仓满钵满,粮足家富。
苏轼曾写了一篇词——《减字木兰花·立春》就写了这样的场景:“春牛春杖。无限春风来海上。便与春工。染得桃红似肉红。春幡春胜。一阵春风吹酒醒。不似天涯。卷起杨花似雪花。”
立春风暖,此心安处是我乡
徐霞客的《江右游日记》和《滇游日记》记录了他两次异乡过年的经历。
1636年除夕,徐霞客游于江西永新县境内,想要动身前往永宁。正巧碰上永新县令为禁止买米而关闭浮桥,他哄骗众人说可以打开关卡,却以过年停办公事为由,不来放行。
徐霞客一行辗转投宿无门时,遇到一位“儒服者”,将其带至亲戚家,徐霞客到市场买来肉、菜,主人也奉上自家酿的米酒,共度除夕。几人喝得高兴,竟忘了旅途一路的劳顿。
晚上的山乡十分安静,整夜没听到一声爆竹声。这样的异乡除夕让徐霞客感叹道“但彻夜不闻一炮爆竹声,山乡之寥寂,真另一天地也。”
三年后,徐霞客又入云南游玩一年多,这年除夕,他是在鸡足山上的悉檀寺里,与众僧人和新结识的朋友一起度过的。虽然年夜饭只是朋友招待的烤土豆、煮蔬菜,但他也感觉到十分快乐。
当晚应朋友之邀留宿,在群山深处度过了除夕夜。望着窗外的重重山壑,徐霞客觉得“此一宵胜人间千百宵”。
回家过年是每一个在外游子的心心念念的期盼,然而当下疫情防控形势依然严峻。“此心安处是吾乡”,虽然不能返乡回家,这辞旧迎新的时刻也不可辜负,只要心意在,年味依旧在。
立春,备一份开启新岁月的从容,待到疫情消散后,我们再相聚春暖花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