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以此文缅怀我的父亲——原华县七四一厂职工宋宽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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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生我养我的父亲
作者 宋爱军
人生最伟大的爱莫过于父母无私的爱,人生最亏欠的情莫过于父母养育之情。不知不觉,父亲离开我们已经整整8个年头了,每每想起父亲的音容笑貌,我就会泪溢眼窝。
父亲生前在家中的留影
父亲年轻时也是一位英俊帅气的小伙子,二十出头就去参军保卫我国的边疆。三年服役期满后,组织上安排父亲在华县深山的金堆城上班,离我们居住的杏林镇沙圪塔村有65公里的路程。每个周六下午,父亲下班后就心急火燎的骑上自行车,沿着那条唯一的出山路往家赶,到家天就黑了;周一凌晨四点,父亲又跨上自行车去上班,遇到恶劣天气,父亲依然风雨无阻。

父亲当兵时的留影

父亲是家里唯一的壮劳力,地里的力气活都要攒到周末,等父亲来干。修地、翻地、拉氨水、出猪圈,然后再给猪圈拉新土来垫猪圈。那时候,我很黏父亲,父亲干活时我就跟在父亲后面形影不离。
记得那一次,父亲拉着架子车去村北的土壕里拉土,我美滋滋的坐在车上,车后面跟了一群孩子,一边跑着,一边用羡慕的眼光望着我。父亲装满了一车土往回拉的时候,我就跟在车后面跑。怕我跑累了,父亲就叫我趴在装满土的架子车上。结果土路凹陷不平,我的小手抓不住车邦子,一个不留神,我从车上狠狠地摔了下来,嘴上被磕破了,直流血。父亲心疼的抱起我,一边帮我擦嘴上的血,一边满眼都是悔意的责备自己太粗心了,没把我保护好。
父亲上班走的时候,车头前面总会挂个馍布袋,里面装着家里蒸的包谷面馍,供父亲上班吃。在那个年代,单位给职工发有饭票,但是父亲把饭票节省下来,买了白馍和发糕带回家给奶奶和我们姐弟吃。我会经常拿着白馍在村里小伙伴面前炫耀,他们眼巴巴的看着我,直流口水,我便给他们每人掐下米粒大小点解馋,剩下的我自己也是掐着一点一点吃,生怕很快吃完没有了。
那时候物资特别匮乏,父亲在单位上班,母亲一个人在生产队干活,几乎每年都是透资户,到了年底要给生产队交钱,家里过的很是艰难。父亲上班的工地上,经常会有人扔一些废弃的帆布手套,父亲把它们捡回来交给母亲。母亲望着满是油渍的手套,眼神里有心酸也有惊喜,这些手套可以拿来纳鞋底啊!于是,母亲便把这些手套洗干净,按照鞋底的尺寸裁剪好,夹在布料中给我们纳鞋底。

父亲(右一)在金堆与工友的合影

自从责任田承包到户后,为了能更好的帮母亲干农活,父亲申请从金堆调到了离家不远的七四一厂上班。调到七四一厂后,父亲选择了三班倒的工作,这样就能用更多的时间来干地里的活。
那时候,我们村一带水资源特别充沛,适宜种水稻莲藕和蔬菜之类,常见的有豆角、土豆、蒜苗、水稻、莲菜,还有玉米、小麦、棉花等,品种繁多,庄稼长势喜人。责任田承包到户第一年,我们家小麦就收获了20几袋,家里堆的像个小山,父亲和母亲笑的嘴合不拢,他们高兴地对我和弟弟说:“这下你们有白馍、白面条吃了,再也饿不着了。”
那时候在我们村,最辛苦最费事的蔬菜就是蒜苗和莲菜。蒜苗与莲菜都是在冬天出售。莲菜长在水田里,冬天采挖时需要穿着雨靴,冒着凛冽的寒风踩在泥水里,小心翼翼的往下挖。父亲把挖好的莲菜堆在水田沿上,母亲便则蹲在田边用刺骨的冰水洗干净才去卖。
以前的水田已改修为鱼池 张文摄
蒜苗更是长在硬邦邦的地里,与土紧紧的冻在一起,根本就挖不动。父亲只好在蒜苗地里浇上水,等土略微松软一些还没有结冰时,赤手在泥里拔。那时候还没有橡胶手套,父亲的手冻得通红,脚上穿着雨靴站在刺骨的水中,一站就是五六个小时。父亲上完夜班本来应该休息,但挖蒜苗加上捆绑装笼,要将近一天的时间,他回去吃了晚饭,只休息三四个小时便爬起来去上班。与父亲同岗位的同事知道家在农村的人不容易,很照顾父亲,第二天天不亮就叫父亲回家卖菜去。父亲骑着自行车,带着200斤的蒜苗去渭南三马路卖。骑到渭南时,天还没有亮,汗水湿透了他的衣服,停下来就冷的直打哆嗦。有时候父亲看菜价太便宜了就会骑到更远的地方去卖。等不到父亲回来,母亲就会到村口看上好几遍,当远远看到父亲骑着车从南沙坡下来了,母亲赶忙跑回家给父亲热饭。

沙圪塔村八亩地

我们家住的是年久失修的老房子,经常漏雨,父亲担心我们的安危,决定给我们盖新房。那时候没有砖,盖房子用的是土坯,土坯是父亲和邻居一起做好的。打土坯是个苦力活,父亲利用周末休息时间带上模子、柱子、铁掀来到土壕里,给模子里填满土,再用柱子墩九下,然后拆下模子,一个土坯就好了。打好的土坯整齐的排列着,在太阳下晒干晒透,非常的结实,盖的房子很耐用。盖房的木头也是父亲用架子车从山里一车车拉回来的。我们家有两间上房,一间为明间,一间是盘着火炕的卧室连着做饭的土灶,这样天天做饭炕始终是热的。我和奶奶弟弟睡在火炕上,而父亲和母亲睡在新盖的两间厦房里,到了冬天很冷。父亲把奶奶和我们姐弟俩安排在温暖的上房睡,表达了他对老人的尊重,对孩子的疼爱。
记得冬天的晚上,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剥棉花,剥玉米,父亲会给我们讲有趣的故事。讲完一个我们就缠着他讲第二个,听着听着我们就打起了盹。等到我们睡了一觉醒来,还能听到父亲和母亲剥玉米的声音,第二天早上等我醒来时,父亲已经去上班了。在我的记忆里,父亲精力特别充沛,总有使不完的劲。
我和弟弟参加工作成家后,父母仍旧给予我们最无私的爱。每次我们回村里看望父母,父亲都会提前去地里摘好各种蔬菜,给我们打包整理好,那些长的难看不规则的菜被父亲挑出来,留给他和母亲吃。有时母亲在家做了菜卷、韭菜盒子、凉皮、手工馍等我们爱吃的美味,父亲就会骑自行车给我们送去。

父亲在后院的留影

父亲一生都在劳作,然而,在他本该享福的年纪,却永远的离开了我们,我们还来不及孝敬、我们还没有尽子女的义务,父亲就走了,我们欠父亲的真的太多太多了!
图文来源:作者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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