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的农家小院

从微信中得知,亚平要接他爸妈到城关来过元宵节,一为他爸的八十岁生日,二为让爸妈来看多年未看的焰火。十四的晚上,我冒雨到通政里古街亚平家去看望老师和师娘。交谈中定下我的岳口之行。

正月十六上午九点,亚平用小车载着他爸妈,在妇保院门口带上我,半小时的车程就来到岳口街附近的七屋巷村。

整齐的楼房中间有一幢别致的农家小院,这便是张老师的“乡间别墅”。大门前一块长方形场地,南头点种的豌豆生长茂盛,场东边栽种的一棵桃树和一棵李树正桃红李白、含苞欲放。老师从教一生,所教学生逾千,桃李满天下的寓意正蕴含其中。

走进铁栅门,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小花园。四周一圈矮墙,中间一条甬道,面积虽小,内容却很丰富:盆景、果树、花缽、菜苗一应俱全。园中的几棵果树虽未挂果,但眼下已有一人多高,枝繁叶茂,蓬勃旺盛;上十缽珍稀盆景分置两旁,我虽说不出盆中所植何树,但那造型却吸人眼球、给人美感。左手靠房子的那一头,有一方铺着条砖的正方形场地,倚院墙放着一把白色的遮阳伞。亚平告诉我:每到盛夏,遮阳伞撑开,便可躺在伞下的摇摇椅上乘凉。置身小花园,真让人赏心悦目、神清气爽!

沿甬道而进,便踏上进屋的台阶。这是一间三开一进的平房,四面砖砌,房顶盖瓦,门面是小会堂一般的设计。新年刚过,门楣上的大红对联还熠熠耀眼。进得门去,左边是老师、师娘的卧室,对面是一间相同格局的客房。宽大的客厅里摆放着沙发、电视机;餐厅里摆放着餐桌和凳子;厨房、洗漱间、农具房、杂物间和大客厅平行,呈一字形排开,给人干净、整洁、大气、美观的感觉。

我穿过厨房,走出后门,站在台阶上举目四望:盛开的油菜花一片金黄,蝴蝶在飞舞,蜜蜂在歌唱,轻风送来一缕缕花香。我下意识地来了几次深呼吸,顿觉心旷神怡、浑身舒爽!

台阶下便是菜地:一行行蒜苗随风摇曳,一畦畦窝芛绿得养眼;大白菜长得敦敦实实,牛耳白张开了欢笑的大嘴……农家的菜地一年四季都呈现出勃勃生机。

在客厅的茶几上,我看到了《笔记春秋》(续)的诗稿,老师告诉我,这是他回乡几年来的诗作。看来老师是要继《笔记春秋》之后,再出一本续集了。一位年近八旬的老人还笔耕不辍,的确令人敬佩!

老师的记忆力令人称奇:他读私塾时背过的诸如《千家诗》、《弟子规》、《增广贤文》、《幼学琼林》等蒙学经典,如今还能熟练背诵。

老师还专意于“红学”,《红楼梦学刋》订了一大柜。《红楼梦》的章回,他能一字不差地从第一回背到第一百二十回,书中的许多诗词张口就来。

中午十二点,师娘做好了午饭:黄湾藕、盘龙菜、茼蒿蒸菜……一桌丰盛的菜肴让人大快朵颐。午歺后我和亚平就要回城关了,临行前,张老师送我一大包农家特产:绿豆、芝麻、黑豆;干萝卜、干豆角、梅干菜。他说是师娘早为我准备好的。眼望着老师、师娘的劳动成果,我心里感激万分!

返程途中,浓浓的师生之情在我脑海里连成一片:

张业富老师是我小学六年级时的班主任,又是学校少先队辅导员。我是班长,又是少先队大队长,可算得老师的得意门生。迄今五十七年过去,老师家访时和我父亲交谈的那一幕,还历历如在眼前。送走我们这一届,(1964年)张老师考入华师中文系进修,四年后分到浩口中学任教。一九七九年秋,我从杨市中学调入浩中,便与张老师成了同事。师生加同事的关系,让我和老师更加亲密。那时我走上讲台刚刚两年,张老师是全市的名师,教学路上老师对我的指点和辅导,我在《我和恩师“三张一陈”》一文中作过较细的叙述。

我们退休后,张老师住城北通政里古街,我住北门妇保院。我每到曹禺公园散步都从那里经过,于是经常到老师家中小坐。我们谈写作,谈诗词,谈生活中的喜乐和愁烦…… 十分融洽,十分投合。这几年,老师搬到乡下去了,面谈之便已不如前,我心中甚是想念。今天造访,再次长谈,遂了心愿。

潜城距岳口半小时车程,我相信定有机会再次拜访。

衷心祝福我的老师和师娘,在那幽静舒适的农家小院里颐养天年,健康长寿。

20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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