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诗品文】雷雨：试考一次（第3集）主播：秋

试考一次

作者~雷雨

主播~秋

主编~六仔

金爸爸给金和仁装好炭，急忙走进茅草盖的安房，从简易床底下取出茶罐，放上茶叶和水，放在火边煮清茶，翻寻了几个麻布口袋，才摸出一个长有黑点的玉米面锅塔塔馍，笑说：“他爷，我光顾着给娃装炭哩，慢待你们了，来，吃馍涮茶”。

金爸爸用黑手把馍一分为二掰开，给了金队长和金会计。

金会计见馍馍坏了不敢吃，笑说：“这么远的，背点干粮不容易，留着你吃。”

金爸爸笑说：“别看馍馍长丝了，烤一下就能吃。”

金会计和金队长接住烤黄了的馍馍，先试着吃，而后几大口就吃光了。金和仁把自己背的晌午馍偷着放在了金爸爸的枕头边，也吃了几口烤黄了的馍，算是晌午。

金和仁把炭背到公社，杨秘书用大灶上过柴的大木杆称称，40斤炭给了2元钱，金和仁自言自语：“买双解放牌胶鞋还缺2元多钱。”

杨秘书的妻子是民办教师，认识金和仁，也了解金和仁家庭困难情况，看了一眼金和仁的鞋，进屋拿一双有补丁的胶鞋，说:“这是我大儿子穿过的，还能穿几天，你拿去穿"。接着给杨秘书说：“给这娃再给3元，让先买双胶鞋穿，他再背些炭来了长退短补”。

金奶奶煮了多半鼎锅瓜，在瓜上面蒸了些洋芋。金和仁问：“奶奶，今晚你还要我们把洋芋当馍吃？喝瓜汤？好长时间了，咋都做这饭不做馍馍？”金奶奶出口长气:“唉  ，  我早想让你们吃面食了，但哪有面做？”

金奶奶一边说话一边剁猪草。

金和仁问“咋不抢水磨推？”

金奶奶无奈地说:“没粮食了，洋芋和瓜也快没了。这月的救济粮每人只给20斤，还要等几天才供应哩，我们还弄不下钱去打"。

这时，一矮瘦，穿着烂草鞋、破棉袄，用麻布裹着腿和脚，戴着旧羊毡帽的老汉，走上金和仁家楼院坎，笑着说：“姐姐，忙着哩？我在商店里买了2斤盐和一饼水烟，天黑走不回去了，想来歇一晚上，顺便把姐姐见一回。”

金奶奶笑说:“赶紧进屋烤火。走到这里了就来歇一晚上，这才象亲戚"。

金奶奶递给老汉装有茶叶的罐子，说：“快煮茶喝，先暖暖肚子。”

金和仁跟上取柴的金奶奶到外面，小声说：“我家床少，客跟谁睡？我怕老汉，我不要他跟我睡。”

金 奶奶笑骗金和仁:“你爱爷爷，想爷爷不？

金和仁说“当然想，我梦见过几次”。

金奶奶说:“这老汉是你爷爷的兄弟，把老汉当成你爷爷你就不怕了。听话，就让老汉跟你睡”。

金和仁问: “二哥若今晚回来了，咋睡？”

金奶奶啃定的说: “你们三人挤一床”。

金老二真回来了，一进屋就揭开鼎锅盖，接着在到处寻馒馒。没寻见馒馒，取了些洋芋埋在了火垅的烫灰中，把火快弄灭了，弄得鼎锅里的水煮不起来。

金和仁说: “二哥，别把火翻了，把火翻灭了咋做饭？”

金老二用仇视的眼神看金奶奶，恨了几眼说：“把一大堆柴烧完了，连饭都做不熟，我不背了，你能烧柴你去背。连馍馍都不蒸一点"。

金奶奶说：“不让我烧柴，你生吃？你不揽杂，光做个直活。我老了没白吃你们的饭，一天要忙这忙那的，腰都展不开了。明天，我去上工做直活，你在家里做家务试试”。

金老二已把烫灰中的洋芋翻几遍了，还在不停地翻。金和仁说：“二哥，再别翻洋芋了，把火弄灭了做不熟饭。我等着把夜饭吃了，要去磨坝学大寨、修地哩。去迟了，马老师要罚我"。

金老二气哼哼地说：“两处的梯田都修好了，梯田专修队暂时撒了，我今晚要参加队里的农建，去门前搞治河增地。等吃奶奶做的夜饭要命长哩，来，吃两颗洋芋了我们走。”

金老二把洋芋吃完不走了，取下挂在墙上的步枪擦了又擦，给金和仁说：“你长大了当民兵，参加训练打靶。我的枪法很准，打靶打了90环，乡武装部部长夸我是神枪手”。

金老二再把枪拆开，用一小块白布擦了几遍，安好后原挂到了墙上。

金和仁说“二哥，我们两人今晚和客爷睡，你不要再卷被儿了，再卷就把我和客爷冻硬了”。

金和仁说着看了眼金老二，见金老二满脸不高兴，就不再说话。

金和仁一家4代10人，住着三间旧房，庭房里搭了两张床。门跟前稍大一点的简易床，是金奶奶和金和仁的姐姐和两个妹妹睡的。里面墙角处用几根小圆木和皮板子搭的小床，是金老二和金和仁睡的。窄得只能睡两人。

金和仁修地回家时全身冰冷，金奶奶怕冰醒客人，叫坐在火垅边上烤热了再去睡。老汉往里一滚，被儿没金和仁的份儿了，金奶奶急忙寻件破棉袄盖在金和仁身上。金和仁睡在床边沿上，被床沿垫得难受，再加冻，象狗一样卷成了一团。

金老二把冷铁一样的身体自床的那头从金和仁与老汉之间插进，冰得金和仁更加睡不着了，叫：“奶奶，我不睡了，要起来烤火”。

金奶奶哄说:“ 别吵了，把眼多闭一会儿就睡着了，睡着就不知道冻了"。

金奶奶一边说着，一边往这小床里添了两火锨鲜红的火子，用锨背拍了两下后，再在火子上面撒了一层灰。

金和仁终于睡着了，但睡到半夜床塌了，麦草和烂席子被火子烧着了。

金老二不停地怪老汉，老汉坐在火垅边吸烟，不说一句话。金老二和金和仁把没被火烧完的麦草和烂玉子杆席扔出了门外，把烧坏了的木头和烂皮板取了，去柴中选了几根小圆木，用湿葛条捆住搭架，再选些小柴代替床板。金奶奶这时刚睡下，还没睡着，怕与金老二吵架让邻居笑话，啥话没说，起床用灰把床底下的火子盖了，摸黑去麦草垛里抽了一背娄干麦草，捕在新搭好的简易床上，再拣回烂玉子杆席捕上。金奶奶把床铺好，金老二和金和仁没脱衣裤上床睡了，老汉不好意思去睡，在金奶奶的催促下才上床睡觉。

第二天，金和仁问：“奶奶，别人家都有木匠做的木床，有板子做的装粮食的大仓和大柜，我家咋没有？”

金奶奶耐心地说:“我们就饭都吃不饱，吃了上顿没下顿，哪有粮食用仓和大柜装？你爸忙着要给队里搞副业，还要忙着买粮食、借粮食、背救济粮，能想办法给你们弄口包谷面汤喝，把肚子填个半饱已不错了，哪有时间弄木头踞木板做这些家具？今后就看你的本事了"。

金和仁幼稚的说:“把门前河滩上那两颗两人都围不住的大白杨树砍一颗，锯成板子就能做好多家俱。这周星期天了我去砍"。

金和仁说完就去磨斧子。    金奶奶忙说：“乖儿，快把斧子放下，别想创祸的事。别说白杨木不是做家俱的料，就能做，你也别砍。它是队里集体的，谁都不能砍。要能砍，早叫人砍了，哪能长到现在等你去砍？”

金奶奶看南瓜和洋芋都快没了，就从每顿饭中减量着节约。金老二先恨后骂：“老得快入土了还不会做饭，麦接上了上顿下顿的光吃麦面，包谷接上了上顿下顿的光吃包谷面，现在天天吃瓜、吃洋芋。就一家人需做多少饭都把握不住，做这点饭够谁吃？”

这话把金奶奶气很了，大骂金老二：“把你傻子哟，啥接上吃啥，这是心吓鬼你胖爷笑话我家穷的话，你也跟上说？只要粮食够吃，我会编排着调顿。我把握不住饭的多少？你能，以后你做饭。你看去，瓜和洋芋还能吃几天。你嫌我没挣工分，不想让我吃饭，我就要吃，有本事了你把我的口缝住，别让我吃了"。

金奶奶赌气舀了一碗瓜，大口大口得吃，吃得好香。金老二也不管别人有无吃的，接连吃完两碗就出门了。

晚饭后天已黑定了。金和仁和两个妹妹，还有两个弟弟吵着跟金奶奶要馍吃，逼得金奶奶实在没办法了，气得大声说：“都吵，再逼着跟我要馍，我就去跳潭淹死，我就去上吊吊死，看你们跟谁要”。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雷雨，甘肃陇南人公务员，男55岁，爱好文学。

主播简介：

秋，吉林一白山，高级工程师，热爱生活，闲暇时间喜欢诵读、运动，热情开朗，用声音陶冶情操，希望我的声音能给大家送去温暖，带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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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审：小玥儿 李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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