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风采 | 路垚：五月的竹乡行
五月天，东方早早地亮起了鱼肚白，月亮还躲在西边歪着头，尚未远去，望着绽放的曙光，现出一脸无奈。窗外几声鸟的啾啾声，显得格外清脆。第一次睡在竹乡，旅店就座落在竹山边上，名字也很接地气，叫溪边农庄。在安吉还是小有名气的，因为靠近山上，价格要比山下集镇便宜些。山上的幽静，让疲惫的身躯很快进入梦乡，如果不是鸟儿的催促，思绪可能还在竹海中漫游，徜徉在白天藏龙百瀑游玩的兴致中。
早饭很简单，稀饭馒头，一人一个煮鸡蛋，外加咸菜。但吃的人不多，想到昨晚住宿客满的情形，不由得心生疑惑，旅店老板倒很热情，可能是做生意特有的习惯，一边招呼，一边笑着说：“好多游客一早就都上山挖竹笋去了。尽管现在已过最佳时节，但还是有，你们要去我这有镢头”。“呦，还有这等好事”，大家听得心里都痒痒的。“挖些竹笋带回去，也不枉来此一回”。听老板口气，每年的三月份是挖笋的最好时节，他每次进山一个小时就能挖一袋子新笋，现在已是五月初了，笋恐怕早被挖光了，但出于好奇心驱使，匆匆吃完早餐，忙向老板借了个镢头，拿上袋子，一行人便高高兴兴地向山上奔去。
出了旅店沿山岗大路向北走便是进山的路，满山的竹林绵延起伏非常壮观。笔直的竹子清秀俊伟，巍然耸立。山脚处的竹子都很粗，足有成年人的胳膊粗，高都在十几二三十米。看到眼前的景象，耳边恍若听到宋·杨万里的《夏夜追凉》著名诗句“竹深树密虫鸣处，时有微凉不是风”。看得我突发奇想，这遍山的竹林是自然生长的还是人工栽种的呢？带着疑惑继续向竹林深处奔去，越往前行越感到竹林的深邃幽静，鸟鸣山更幽，仿佛置身于唐·李白笔下“绿竹入幽径，青萝拂行衣”的绝妙境地，大自然真是美不胜收！
山上潮湿路滑，坑洼高低不平。下面的竹笋早已被人挖过了，只能向山上爬，可越往上爬越陡峭，临近的大大小小的坑，杂草丛生，让你无从下脚，每迈出一步都胆战心惊，稍不注意便滑个跟头，掉进坑里。己经爬到半山腰了，还好看见很多长的很粗的竹笋，足有1米来高，细的都已不见了踪影，粗的觉得有些老，便让它继续生长。一味的寻找嫩的，越往上走越难爬，孰不知这时节已很难再寻到鲜嫩的笋。放眼望去，山上的竹林更加稠密，也没有看到有挖笋的游客，可能是去了那面更深处了吧。“快来看，这有一个刚露头的竹笋”。随着弟妹的一声大喊，大家齐奔过来，由于跑的太急，我爱人一下子踩到坑里摔了一跤，惹得大家哈哈大笑。待到一镢头下去，只刨出个笋皮，笋早已不翼而飞了。
其实挖竹笋只是一个游玩的乐趣，挖没挖到已经不重要了，望着山下的星星点点，忽然感到身临高处的心旷神怡。心中悠然回荡宋·王安石《登飞来峰》的诗句“不畏浮云遮望眼，自缘身在最高层”。是的，能够身处如此佳境，还有什么让你不能释怀的呢？正沉浸在冥思中，忽然头顶上方传来阵阵撕裂的噼啪噼啪声，仰头望去，原来有砍竹人正在砍伐成年竹子，砍倒的竹子顺着陡坡放滑至山脚下。看到这里，心中的疑虑再次浮现，这砍伐人是承包这片山林的呢？还是当地林业部门雇佣的？出于好奇，循着砍伐声一路继续攀爬，很快看到在我们上面三四十米的地方，只见几十米高的竹子，在砍竹人的柴刀下一根根的倒下，并被放滑下去，场面非常壮观。看了一会儿，趁着放滑停歇的间隙，一行人赶紧往下走，过到了对面。那里种着一株株的白茶树，又是一道独特的景观！早就耳闻安吉白茶是当地有名的特产，有着近千年的历史，早在宋徽宗年间便有安吉白茶的记载。白茶属绿茶类，色泽翠绿泛黄，光亮油润，香味醇厚，没有苦涩味，而且富含人体所需的多种氨基酸，是非常名贵的茶。来到白茶的故乡，带些回去送给亲朋好友，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山上的光景过的好快，不知不觉太阳已到了头顶，除了欣赏无限风光在险峰的乐趣，手上没有挖到星点的竹笋。哈哈，尽管这样，这次的山中行也可说是其乐融融，体会了山中的美妙弦音，开阔了视野，更难得的是体验了登山的乐趣，欣赏了道道风景，颇有些满足感。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还真是灵验的很。待下山时，由于昨天的石阶登山太过劳累，今天膝关节就弄情绪了，骨头间象是碰到了一起，每踩下一步，痛得厉害，简直无法弯曲，就这样跌跌撞撞地走了好半天，总算下来了。路上看到有游客从更远处下来，手上抱着1米多长的笋，心中不禁增添了几分忧伤，这么大的笋即将要成竹，破坏了多么可惜，或许当地村民对长成这么高的竹笋，都会极度爱惜不忍心去砍伐吧。
回到旅店已是午后，店老板看到我们空手而归，咧嘴笑道“你们没找到地方，要是我去准保又是一口袋”。我寻思道“你就吹吧，反正吹牛皮不上税”，进而又一想，也许他说的再理，毕竟外来人无法和他们当地的比。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他们祖祖辈辈生活在此，大山的脾气早已了如指掌，对大山比我们更有情感，碧绿的翠竹也让竹乡人引以自毫。此刻，先前的疑惑再次浮现，不仅感慨：这竹山千百年来，都是老天的馈赠，大自然的厚爱，无需人为栽种，与连绵起伏的山唇齿相依，它不仅成就着这美丽景观，还滋养着这一方百姓和支援经济建设，世世代代永不枯竭。
竹乡让我难忘，期待着下次再来。
路垚，江苏人，作品散见《作家在线》《九州作家》《今日作家》等平台。诗观：用心声去追索诗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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