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生亮||梦回老家燕语莺声||诵读 / 开普饭

汲取文史智慧引以鉴古知今

天边的彩云下，可是我的那个老家，啊！生我的老家，养我的老家，黄尘尘的土地上，五谷杂粮给我们养大。我在远方思念着她。

明明本是无家客，逢人却说是故乡。禅本无言，却寻本来。没有必要说的东西，反而一番纠缠。漫步在人间，思索在心头，曾经多少纠缠放不开，到头来不过一场痴迷。既然是漫步，那就伴随着一场美梦悠然散步，带着幸福，梦回老家，散步，散散步！

人们都说，背上行囊，就是过客；放下包袱，就找到了老家。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明白，人生没有绝对的安稳，既然我们都是过客，就该携一颗从容淡定的心，走过山重水复的流年，笑看风尘起落的人间世事，笑对人生。

老家神池九仁村地处晋北高原，这个具有浓厚黄土气息清雅幽静的村子，仁、义、礼、智、信、忠、勇、孝、悌构成【九仁】，村子由此而得名。世代民风淳朴，景色怡人，她平平淡淡地坐落在这块平平淡淡的黄土高原上，那纯洁的自然风韵让我感受到自豪、宁静、朴实，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的快慰。

故乡即老家，老家是我们生长的根，老家是我们记忆的家园。老家见证着我们的快乐，老家记录着我们的成长。远在他乡的游子视老家为母亲，不改乡音的儿女视老家为磁场。浓浓乡情，悠悠情思，谁也割不断那绵绵的故乡情一一老家情。

老家的一切，都倒映在我的脑海中，它包含我童年的美好回忆，它让我感受到家的温暖。家乡，你是一颗璀璨的明珠，让我不能将视线收回。你让我把所有的童年趣事都保存的完好无损，你是爱我们的，我们会用自己的能力，回报给你的。

离开老家到外地工作之后，时间就像疯了一样，流逝得让人猝不及防。

如今，已过了花甲之年，但在老家乡村小学求学的场景，依然感觉好象可以随手触摸，一个吐槽了千百遍，却容不得别人说她一句不好的地方。今天，借着闲遐的当儿，循着一条熟悉的村道，深情归来。走在通往小学原址的路途上，再次前往那个曾经魂牵梦绕的地方一一儿时的乡村母校。虽是黄土掩埋脖子的人了，但感觉我还是一名求学的小学生。

小学，总是让人难忘。最美好的童年是在小学度过，最初的启蒙教育是在小学奠定基础，最美好的记忆是在小学，最快乐的时光是在小学。如今校舍犹存，只是颓败了，令人心疼。她静静散落在我们童年的记忆深处，遥远而匆忙，她曾张开迎接的臂膀，任我们欢乐的荡漾。这是，我们儿时的母校，已经没了“人气”的乡村小学……

我儿时的母校，已经老成这般模样，曾经的旧时光，再也回不去了。你还记得第一次迈进校园大门，是多少年前的事情吗？当年，这里是何等的喧闹，多少学子曾经坐在这口教室里，书声琅琅，无忧无虑。我想起课间玩的游戏，踢毽子、玩刀子、跳绳、捡石子……没有谁能留住时光飞逝，但曾经的岁月还在哪里？

我屹立在荒废的房屋前，我用手抚摸着斑驳的门框，我用心读着童年的时光。您那残破的粗糙，砥砺着我最初的忧伤。我们曾经在这里出过黑板报，黑板犹存，字迹消失。一座空置的学校书写着教育的变迁，也见证了中国的一个时代。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这些闲置的学校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在此孤独终老！

再残破，也是我们曾经读书的地方啊！记忆不老，岁月流金！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我们留不住生命的衰老、轮回，但是即便人去楼空，先人们还是活在我们心里，闭上眼，他们就在我们的面前。老房子，老建筑，是我们灵魂的依傍地！

儿时母校自1956年由龙王庙东厢房迁入堡内关帝庙，1986年搬出迁入后坪新建希望小学，历时半个甲子年。如今看到这残破荒凉的母校遗址，我这个七尺男儿忍不住伤神落泪，拥堵心房，好在关帝庙得以重新修缮，依旧巍然挺立，几分古旧风韵犹存，尚可抚慰我这颗怀旧的心灵。偶尔传来的喜鹊声，打断思绪的联想……，然外出求学之影影一幕幕出现在眼前。

众小伙伴们踏上出外求学之路。小路，虽蜿蜒崎岖，却在行走的过程中亦有壮美的趣味。小路固然难走，但它有一种情趣；小路固然蜿蜒，但你在蜿蜒的过程中会感受到与那平坦大路不一样的“味道”，那是一种清新的感觉，在探索中走向成功。这条路，让我知道了人生的美好，知道了一定要昂首大步向前。

那个年代，物资贫乏，生活如此简单纯粹。曾记得在神池第四高级完小上学时……成为我们最宝贵的的回忆。吃午饭了，没有食堂，那就在教室门前的台阶上吧……好饿、好香啊！孩子们也是如此过着本色朴素的生活，他们或许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是他们懂满足、懂分享、懂生活、更加懂得什么叫粒粒皆辛苦！

故乡的春雨正是一首凄美伤感的诗，我多想执笔划出雨的美和生命的意义。不经意间回顾着一段段旧时光总是会嘘唏不已，一生的时光竟是如此的短暂和太多的不舍，不经意间我们就长大了，不经意间，他们两鬓斑白。带着沉重的步伐，披上绵绵细雨走出残破的儿时母校，半个世纪前老家东沟的印象映入眼帘……

东沟底有一条清澈见底的终年流淌着的小溪，虽没有漓江那么秀，也没有西湖那么美，但她有自己独特的丰姿，独特的韵味。哗啦啦的小溪水流淌着童年的欢乐，伴奏出一首优美的乐曲，树上的鸟儿不甘寂寞，在欢乐的唱歌，似乎与溪水声相应和，构成一首优美动人的交响曲。那儿依山傍水，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它养育了我们祖祖辈辈的乡人，也给我的童年增添了许多快乐与回望。

春天冰河解冻，小溪喘流不息，遇有暴雨连降，河水猛涨，肆虐的洪水咆哮着狂奔而来，然而雨过天晴，东方出现一道五彩缤纷的七色彩虹，以及雨过天晴后天空中自由翱翔的燕子和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贵客“龙虱”，煞是好看，成为老家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乡人们纷纷前往沟畔观赏，观望着那一路奔腾一路啼嚎的河水，急匆匆的从南向北路经四十亩沟、黄窊沟投向母亲的怀抱一一神池母亲河朱家川河。

夏日时分，小溪两边常常会聚集好多女人孩子们。她们三人一群，五人一伙，潇洒地坐在溪畔的石头上，一边说唱逗笑，一边悠闲地洗衣服。孩子们则有的在溪边嬉戏玩水，追逐打闹；有的专心致志捉蝌蚪﹑青蛙或者水中其他动物；还有的孩子找一处偏僻的水涮大坑，脱光衣服进去玩耍一番，因水少坑小，也就在水里扑腾两下罢了，但那愉快劲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

溪边两岸的小树上、圪针上、大石上晾着花花绿绿的衣服，远远望去，一幅充满生机而又朴实无华的山村美景展现在眼前，如果加上女人、孩子们的欢笑声，那便是一部优美的电影了。让人痛心的不可思议的是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这条小溪销声匿迹了，她用尽全部都奉献给了乡人！领略观赏﹑洗衣饮畜﹑戏水滑冰﹑砍腊八人成了永久的历史记忆。

秋天，溪水是恬静的，它总是那样静静地、缓缓地流淌着。她既不像春天那样活泼，也没有夏天那样迷人。她很静，静得就像一面镜子;她很绿，绿得就好像一块碧玉。苍翠欲滴的杨柳树摆动着婀娜多姿的身姿，甩着光滑翠绿的长发，正对着“镜子”欣赏着自己的美丽，装点着我的老家，也融进了我神秘、多彩的童年梦。秋季的小河陪伴着我成长。

进入了寒冷的冬天，小溪几乎干涸结冰了，溪底的石头暴露在暖融融的阳光中，再也没有往日那欢乐的歌声了。孩子们有的在石头上跳来跳去，追逐打闹;有的爱捡自己喜爱的经过水冲刷的各种形状的鹅卵石;也有的找块地方滑冰去，小溪又变成了孩子们的“游乐场”。大地就像茫茫无边的棉花一样洁白;大地仿佛穿上了一件银白色的睡衣，安然入睡。

老家东沟那条溪水由赵庄沟、窨子沟(园岇子沟)、东沟（棒锤槌沟），几沟泉水汇聚，桑田沧海，刷出了东山之下，横亘南北的大沟，溪水长流，形成南水北流之势，她象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路急匆匆地扑入母亲河。让本来够用的风和这条小溪构成了风水平衡的格局。很多乡民们在这条沟里打上窑洞，常年栖息在这条小溪的两岸。

乡人二大小(大名叫白近保)，一生70多年栖息在东沟溪水岸边。解放后亲人劝其搬到沟上自家房里居住，唯一的女儿也叫随其邻村居住，二大小一句话，“哪儿也不去，我舍不得离开这条溪"。临终之前流着两行热泪:"我舍不得离开这条溪"。原来二大小坚持栖息溪边，还有个小故事。一是小时候父亲挖了个水坑，夏日他常常约些小伙伴进去扑腾几下过过隐。二是抗战时期他密秘在溪边丛林下挖了个洞，日本人来了他们就钻进洞里，曾救助过他们。这段感情这件事至今一直传为佳话。

老家的溪水终年流淌，会发出不同的音响，这万般泉声编织到一起，汇成一曲奇妙的交响乐，仿佛能够听到岁月的流逝，历史的变迁，生命在诞生、成长、繁衍、死亡，新陈代谢的声部，由弱到强，渐渐展开，升腾而成为主旋律。我俯身倾听着，分辨着，心神犹如融于水中，随泉而流，游遍鼎湖;又好象泉水汩汩滤过心田，冲走污垢，留下深情，任我品味，引我遐想。

尤其让人难以忘怀的是故乡那两眼清泉水，在人们眼里那两眼清泉就是能给全村人带来福祉的“神泉”。即是南头沟和北头沟前后两眼清泉，前后两泉位置对称，形似神同，都有用青石头砌成的圆形泉池和用青石头铺成的状若乳头的池顶。清泉修于何时无人知晓，只有泉顶部那一块块硕大而又磨得像推莜面石头一样光滑细腻的青石板或许知道它的年岁。

泉水清澈晶莹。儿时爱趴在泉池顶部痴痴地往下看，隔着二三米水深竟然能够看到泉底的细微动静，那泉眼里不停地向上翻滚着细流，从那青石头砌成的圆形泉池间缝流出，汇入溪涧，时儿用手撩些水喝。泉水清醇甘甜，用泉水做的饭好吃好看又好消化。人们下地回来，趴在水瓮上连气也不换“咕噜咕噜”就是一瓢泉水，那种清爽提神，痛快淋漓的感觉是品茶的城里人永远也无法想象的。

老家是纯美的、真实的，孩子享受的是纯天然的世界，他们棱角分明，坚持原则，他们没有永不止步的追求，他们眼中是个坦然的世界。过惯了平凡的生活才明白这就是永恒。幸福很简单，生活在一个真真切切的世界，享受实在的每一天，那冉冉升起的炊烟让你有温馨的家的感觉，这就是真实的老家啊！老家的生活却是一大滴眼泪，化开后在宣纸上留下了永久的痕迹。

2020年4月作于太原

作者简介：白生亮，1951年4月6日出生于山西省神池县大严备乡九仁村。1968年2月初中毕业参军入伍，先后在晋南军分区、忻县军分区任战士、班长。1971年3月转业到太原八八四厂设计研究所工作，后碾转山西省艺术学校、神池县劳动局、神池县文化局、神池县教育局等单位工作、任职。2011年5月退休后被县志办聘为编委，参与县志编纂工作。

工作之余喜好书画，酷爱摄影，勤耕笔耘，经过二十多年的搜集整理，出版了《神池乡谣俗语》。2006年以来，先后执行主编出版了《教师硬笔书法》《神中五十华诞纪念册》《光辉的事业崇高的师德》《走进新课程》等书籍。付主编出版《翰墨丹青》《神池纷呈》等书籍。许多作品多见于省市县各类报刋杂志，虽少有成就，却自得其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