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奥多·罗思克《赞美到底!》
图: Laphams Quarterly
最初发表于《西瓦尼评论》(The Sewanee Review) 1950年第1期,收入《赞美到底!》(Praise to the End!, 1951年)。借这首译诗的题目来赞美下本年的结束。
西奥多·罗思克(Theodore Roethke, 1908-1963)
赞美到底!(Praise to the End!)
这片树林里很黑,温柔的嘲弄者。
我像一粒种子般膨胀是为谁?
我有好一阵骨痛。
紧张之父,我终于下探我的皮囊。
这对老鼠来说是美好的一天。
扎我以刺,挠我的痒,身边的茎梗。
乡巴佬,他可以独自跳舞。
喔,喔,我是一个鳗鱼的公爵。
弓起我的背,漂亮的骨头,我两头都已死去。
温柔温柔地,您会叫醒蛤蚌。
我会独自投喂那幽灵。
父亲,原谅我的手。
圈环已从池塘中离去。
这条河独自陪伴它的水。
一切上升都
沉落。
2
你现在哪里,我美好跳荡的软骨,
我蓝色原生的极品,被糖麻倒?
曾有一回我由河岸钓鱼,轻如树叶而快乐:
在宁静以南的岩上,在亲吻的邻近区域,
我嬉闹,柔韧如一个孩童,沿着我静脉的夏日街道,
精确如一粒种子,刺人而多细枝。
现在水很低。杂草将我超越。
有必要,在苍蝇和香蕉中间,保持一份持久的警惕,
因为虚伪谦卑的攻击急转向更坏的一面。
缺少狗的率真,我亲吻离别的空气;
我对自己的过激并不真诚。
摇我去睡吧,天气错了。
跟我说话吧,结霜的胡子。
唱给我听,宝贝儿。
米普斯和玛这哞哞的哞,
他的同类在咬着谁,
一头母牛是件麻烦谁又是一声咕?——
小东西做的事就是最终。
我最亲爱的女儿我最美的美人,
你父亲将一只猫扔到空中,
尽管你和我都不在那儿,——
小东西做的事就是最终。
要像只猫头鹰一样巨大,要像只青蛙一样光滑,
要好得像一只鹅,要大得像一条狗,
要像小母牛一样光润,要像猪一样长,——
小东西会做的事将是最终。
我总结!我总结!
我最亲爱的尘土,我不能留在这里。
我被可厌之枕的翻覆所消解。
恰是水的沉落已将我打造得无力。
我曾在一座死皮的凉亭酣睡。
这是我吃过的一个王子身上的一片。
这盐无法温暖一块石头。
这些懒惰的灰烬。
3
石头曾经锋利,
风曾向我背后袭来;
曾沿着高速公路一直走,
款款而行如一只猫。
太阳出来了;
湖水变成了绿色;
曾在黄金一般的草上嬉戏,
年十三岁。
天空破开了
我所知的世界;
曾像猫一样伏地
嗅闻露水。
我曾梦见我只剩了骨头;
死者曾在我袖中沉睡;
可爱的耶稣曾将我掷回:
我曾将太阳轻松消磨。
那几个声音曾经很低;
河水曾落潮又涨潮:
欲望曾是冬天的平静,
一个月亮那么远。
如此猫头鹰般的乐趣!鱼最先到来,甜蜜的鸟儿。
皮肤是最不属于我的。亲亲这个。
永恒是否很近,在抚弄?
我听见手的声音。
骨头可否呼吸?这坟墓有一只耳朵。
仍足以应对一只虫子的敲打。
我感觉不只是一条鱼。
幽灵,再靠近点。
4
空气的拱门,我的心原生的敲击,
我上上下下都醒了:
我已从泥淖爬来,警惕如一个圣人或一条狗;
我知道回流的喜悦,和石头永恒无脉博的向往。
极乐我无法囤积。
我的朋友,墙内的老鼠,带给我最明白的消息;
我沐晒于变化的凉亭里;
植物招手迎接我,还有夏天的苹果;
我的掌汗闪烁黄金;
之前多有惊讶,我将我的身份丢给了一块鹅卵石;
米诺鱼[1]爱我,还有驼背和吐口水的造物。
我相信!我相信!——
相信麻雀,在砾石上快乐;
相信冬天的黄蜂,在阳光下脉动着翅膀;
我曾去过别处;我记得那些面如海洋的大叔;
我听见蜥蜴吹着口哨。
我还听见,清清楚楚,属于另一种歌唱的心,
比钟声更轻,
比水更温柔。
因此,哦鸟儿和小鱼,围绕我吧。
洗濯我吧,终极的水域。
黑暗向我呈现了一张脸。
我的幽灵全都快乐。
光成为我。
[1] Minnows,一种淡水小鱼。
陈东飚 / 翻译及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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