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怀庄的传说 》 之十六 作者／孟金良

鲁怀庄的传说

十六

作者／孟金良

鲁怀庄在李家店，李秀才家学堂启蒙童子，非止一日，却发现一个怪现象：村上有个白白胖胖的壮年男子，人高马大，衣服穿得也很齐整，胡子刮得光光净净，笑起来好似弥勒佛。但无论男女老少，远远看到，如遇鬼魅，唯恐避之不及。

一日， 鲁怀庄感觉身体不太舒服，便把学生们托付给李秀才，来到大街看先生抓药。刚刚到药铺门口，那“笑弥勒”从西而过，惊得路人潮涌四散。药铺掌柜皱紧眉头叹气道：“这下，也不知又该谁倒霉了。”

恰在此时，一个过路的大汉，风尘仆仆自东而来，从装束看是个长期在外的客商。“笑弥勒”立即迎上去，拉着大汉的手，两眼笑得成了一道长长的缝隙：“哎呀，我的亲表哥啊，弟弟快想死你了！走，走，走，前面有个酒店，咱哥俩喝几杯！”

大汉瞪大眼睛，上下大量着“笑弥勒”，感觉很是面生，正迟疑间，被“笑弥勒”连拉带拖，拉进路北一个不大的酒店里。“笑弥勒”高喊店家，报出了两荤两素，两热炒，两凉拌，但店家口中答应，却迟迟不见动刀、动锅。“笑弥勒”大踏步走进厨房，大拇指朝外指了指客商道：“磨磨蹭蹭干嘛？咱表弟兄们像是没钱人吗？接着”笑弥勒压低声音说有人掏钱，为何放着生意不做？店家本就是厨师，心里吃了定心丸，高高兴兴应着“好唻”，厨房里叮叮咣咣便响成一片。

这大汉本来就饥肠辘辘，被厨房弥漫出的香味勾得饿虫缠身，也顾不得考虑对方是不是认错了人，现成的便宜谁肯不占？于是乎，与笑弥勒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酒至正酣，笑弥勒说去后边小便，大汉不知根底，挥挥手让笑弥勒自便，自己拿起筷子一阵风卷残云。谁知笑弥勒走入后厨，又要了几个菜，慌慌张张从后门溜走了。

大汉吃饱喝足，擦了擦嘴，正要站起走人，被店家死死拦住。大汉说“表弟”请他吃饭，怎么要自己拿钱？店家大笑道：“好不知趣，你看看这儿哪里有你表弟！你是外乡人吧？俺李家店方圆十里哪个不知，谁个不晓这笑弥勒？那可是坑死人不抵命的主！”店家给大汉讲了许多，有关笑弥勒坑蒙拐骗讹人的事，长叹一声摇起头来。大汉自认倒霉，掏出缝在衣里的碎银，恨恨的跺脚而去。

鲁怀庄看到这一幕，问药铺掌柜，这笑弥勒家中都谁？掌柜的摇头道：“这人娶妻生子后，欺男霸女，坑蒙拐骗，逼嫁妹妹，气死爹娘。邻居有个小媳妇，丈夫在外地做生意，他多次隔墙挑逗，并夜里翻墙敲门，弄得那小媳妇，哭闹着带着孩子回了娘家。行在路上，如果逢上大姑娘小媳妇，他对人家挤眉弄眼，甚至把裤子脱掉，摸着鸡巴大呼小叫！自己媳妇忍不得人前人后被痛戳脊梁，撇下儿子，跟别人跑了。”

鲁怀庄愤愤的道：“天底下竟有这样的事！”

店掌柜嗤的一笑道：“我说的只是九牛一毛！笑弥勒婆娘出走后，他好吃懒做的本性变本加厉，但家徒四壁，还有一个孩子！怎么办？他首先开屠行：把乡下老实庄户人家的猪佘出来，杀掉后连吃带卖，人家要账却死不认账，弄着怨声载道。日子久了，谁还会把猪佘给他？要生活，他多的是馊主意！去年，外乡一个财主，娶了本街一大户小姐，姑娘回门期满，婆家派人来接，那华丽的轿车（马拉），惹得一街两行多少人眼馋？可笑弥勒不知鼻青脸肿，在车前装醉蹒跚而行。赶车的把式，是见过世面的老江湖，用力篡紧缰绳，使轿车嘎然而止。笑弥勒扭头一看车子不走了，一怒之下，横卧街上，硬说马车把他撞倒了，躺在地下伸手要钱！老把式说自己只是一个下人，家中一贫如洗，再说车子离你这么远，你倒下为何？这时，已有好多人围观，笑弥勒两眼一挤，哀求说再怎么，您给富人赶车，也得拿出个惊吓费！此言一出，引得观者哄堂大笑。这时，本街大户被人告知，分开人群刚要发怒，笑弥勒看到阵势不对，爬起来拍打着身子跑了。”

鲁怀庄还想再听“笑弥勒”的故事，这时，药铺里来了好几个看病抓药的人，鲁怀庄只得闷闷回了学堂。

初秋的一天早晨，火红的太阳刚刚升起，李家店大街上猛然人声鼎沸。鲁怀庄好奇的与人们一道，向拥挤的热闹处行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原来，路南一家翻新房屋，沙石、木材堆得占满半边大路。仅剩的路北边，一辆破旧的独轮车横亘其中，让过往行人吵闹不休。几个年轻人摩拳擦掌道：“姓张的，做事不要太绝了！你家建房占了南半边道，不该又把北半边使车闸了。”张老汉连连作揖，拉着哭腔道：“诸位不知，小老儿提前半月，就已知会左邻右舍，建房会占用一半道路。那辆破车，实在不是小老儿所为！”

这时，不远处石凳上，笑弥勒高翘右腿，鼻孔朝天讪笑着自言自语：“咱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看谁敢弄坏老子的车，哼！”

这下，围观的人们才知道，又是笑弥勒在作怪，胆小怕事的便一哄而散。李家店有几家富户，聚在一起商议，看看谁有啥妙法，能解决眼前之事。然此人打他吧，又有未成年的孩子；劝他吧，似茅缸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没办法，只好自认倒霉，几家对出些铜钱，直至笑弥勒同意，方平息了此事。

鲁怀庄走南闯北，去过许多地方，似这等地痞无赖，还真不多见。他气愤的把所见说给李秀才听，谁知李秀才道：“鲁兄，这等事算什么？笑弥勒爹娘你知道是怎么死的？”

鲁怀庄道：  “愿闻其详！”

李秀才皱紧眉头，陷入沉思，仿佛又回到当年，笑弥勒妹妹回门那天……笑弥勒的妹妹，虽非闭月羞花，但中等身材不胖不瘦，乌黑弯眉下，水灵灵的大眼，眨起来妩媚好看。那满头乌云，走动时蓬松飘逸，与白净粉嫩的面颊相映，增添了几多色彩。妹妹在家时，因妻子尚在，无暇观赏，而今独夫一个，突见妹妹薄薄的衣内，双峰高耸，不由眼热心馋。当妹妹在身边走过，爹娘不在时，他色咪咪觍着脸，对妹妹动手动脚，把妹妹恨得牙直痒痒，碍于自己亲哥，尽力不与碰面。笑弥勒好不容易熬到天黑，可爹娘屋内的灯就是不灭，恨得笑弥勒真想拿刀把二老杀掉！街上没了声息，连旮旯里沉睡的夜猫，都传出阵阵“呼噜”声，爹娘屋内才熄了灯。笑弥勒心跳的等了两袋烟时，方蹑手蹑脚走到妹妹房间门口，把耳贴在门上细细听了一会儿，听到屋里传出均匀如丝的呼吸声，便轻轻把门摘下，来到妹妹床边。借着晴朗月光，他看到半裸的妹妹喃喃梦语，慌忙把薄被掀开，扒光她的衣服，褪去自己衣裤，饥渴难耐扑向妹妹……妹妹哭闹着寻死觅活，惊醒的爹娘不知发生了何事，当看到赤裸的笑弥勒边奸污妹妹，边捂着妹妹的嘴，大手把妹妹嘴巴抽得鲜血直流！二老被眼前之事，气得口吐鲜血，倒地而亡……

鲁怀庄听罢李秀才的讲述，差点倒过气去。他牙齿咬的咯嘣嘣作响，极尽脑力穷思：似这等猪狗不如的畜牲，定要寻个妙法惩治、惩治他！

（未完，待续）

——写于2019年农历正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