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华荣：背影

背  影

佘华荣

对朱自清先生的散文一向心仪仰慕，顶礼膜拜。他的《背影》《荷塘月色》《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叫人喜欢得不得了。我也写散文，虽然不及他的一个脚趾头，但多少受他的影响，便东施效颦，也爱水里的灯影、荷花，甚至那汩汨的桨声了。

大哥元月一日来接父亲去株洲，我满心欢喜。毕竟照顾父亲太久，双方双脚被“羁绊”，动弹不得，心里也有“煎熬”之感，疲惫之态，虽然说有多辛苦不见得，但要操心，心里压力之大也近于“崩溃”，现在“终于”有人来接了，解放了，便哼起“解放区的天是明媚的天……”但也有空荡荡的感觉，毕竟相处久了，情感深处难以割舍，父亲的影子在屋里无处不在，一时半会还不适应呢！昨天早上下面条就下多了，两个人的面一个人怎么吃得完？但面已经下锅，在锅子里翻滚，生米煮成熟饭，无可奈何，只好拼命吃，吃得打饱嗝，面往喉咙上涌也要吃下去！毕竟粒粒皆辛苦嘛。父子“相依为命”，晚上也不怕许多，胆小如鼠的人，有父亲陪伴，无需开灯睡觉；父亲去株洲后，我一连两夜把电视机也开整夜，昨晚终于可以不劳烦电视机了！少年夫妻老来伴，即便是个草菩萨也好呀！小时候看到地头上立着一个假人，便问，有什么作用吗？父亲笑着说吓唬吓唬麻雀之类的。哦！也不能说毫无作用！

前几年有个好友说，他母亲喂养了两只鸭子。到年底的时候就杀了一只，另一只无论如何不肯吃食了，搞了几天绝食斗争，他母亲担心这只鸭子会饿死，也只好宰杀了。鸭子尚且如此，何况人类呢？二十多年前，买了一本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里面的故事梗概不记得了，后来的小说也找不到，不知所终。但这个名字却记得很清楚。那时候“少年不知愁滋味”，每天吃吃喝喝，优哉游哉，歌舞升平，醉了醒，醒了醉，自然没时间与精力去感受孤独，一天又一天如天上铅灰色的雨云行色匆匆而去。二十年后才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人生的孤独。孤独本来就是与生俱来，如影随形。也不只是个体的生命，或许一个单位或整个社会或多或少都是孤独的，若从广义上来说，偌大的地球在茫茫宇宙中都是孤独的寂寞的行走。说月亮是“广寒宫”所在地，也是因为太寂寞吧？野渡无人舟自横，既有闲适的一面，也有无奈和忧伤，应该是孤独的衍生品。所以群居是大多数生命的特点，也是绝大多数人的向往，毕竟孤独如毒蛇吐着信子，令人心悸。不过，你若想干点事，做出一点成绩出来，非孤独不可，不在“孤独”这个炼丹炉里炼上七七四十九天，“火眼金睛”还真炼不出。

元月二日清早，大哥的车子留下一个火红色的“背影”，一溜烟儿向株洲市驶去。

（作者系邵东农业银行职工，邵东市作家协会会员，邵东市散文学会副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