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普林著《鹧鸪声声》第十四章 可怜的老同学
不遗余力地去做你热爱的事情,别总为一些零碎的声音而去质疑自己。你很好,会越来越好。请坚定不移!
鹧鸪声声
甯普林
第十四章 可怜的老同学
“老同学,我到这六天了,柳经理还不安排我的工作,这到底是什么原因?”殷霞问王飞。
“他每天都喊你下去,你没问过他吗?”
“还问些什么?”
王飞只是笑,不说话。殷霞丈二和尚摸不着顶,骂道:“小鬼头!你笑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你说呀!”
王飞说:“我不用说,你会知道的,我估计他要给你一个管理人员的位置,大概现在还没腾出来,你要好好表现哟!”
这时殷霞的手机响了,柳经理要殷霞下去。
王飞说:“快去吧,好好表现。”
殷霞如在云里雾里,她想:王飞话中有话“你要好好表现哟!”我现在什么都没做,又没安排我做什么,我怎么去表现。王飞还说,“我不用说,你会知道的。”难道柳经理要我的身子?怎么办?我得提防提防,没办法,走一步看一步吧。殷霞胡思乱想,出办公室时,差点撞到玻璃门上。
王飞应殷霞的要求,探亲归来后,向柳经理提出了安排殷霞工作的要求,柳经理反复地问殷霞的情况,王飞将殷霞高考落榜,因家庭经济困难,无钱复读重考,故而出来打工及她的年龄、身材、品貌等情况详细地告诉了柳经理后,柳经理爽快地答应了。王飞立即电告殷霞前来,可是一晃六天过去了,柳经理还没有安排她的工作,这到底是为什么?殷霞着急,王飞心里也急。王飞想,柳经理既然答应安排工作,不让她做“鸡”,为什么迟迟不定呢?想来想去,只有一个结论:世上没有不贪腥的猫。还是妈妈说得对,“天下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殷霞可能要蹈她的覆辙了。女人呀!可怜的女人呀!为什么人身权利总被男人们操纵?我一定要摆脱这种操纵,做自己想做的事,做自己想做的人!
殷霞来到三楼柳经理的办公室,柳经理笑眯眯地迎接她,并给她倒茶。殷霞仔细地观察着柳经理,觉得他是一个有才干的人,他宽宽的前额,明亮的眼睛,那温和的话语,让人感到亲切、慈祥;他那中等个子,举止显得干练利索;约莫四十出头的年纪,就当上了宾馆的总经理,掌握着几千万元资本的企业,怎么不令人佩服!
柳经理点起一支烟,吸了一口说:“殷霞,等急了吧?人员调整是很难办的事,不像扫教室搬课桌,想怎么挪就怎么挪,这是要做细致的思想工作的,所以让你等了这么久。”
殷霞说:“经理,给你添麻烦了。”
柳经理说:“这没有什么大麻烦,宾馆里的工作岗位反正要不定期地调整。经研究决定,你担任三楼的服务领班,本层楼有60个客房和10个办公室,你的职责范围是:一、掌握本层楼六个工作人员的工作和思想情况,具体按各人的工作职责去管理;二、处理本层楼在各项工作中的矛盾纠纷,并及时向我汇报处理情况;三、协助服务部在本楼的服务工作,服务业务和服务人员由服务部直管,你只协助处理问题就行了;四、管理好本层楼的所有设施设备;五、负责汇报工作,向我汇报全面工作情况,随时向住宿部汇报房间空满情况。月薪暂定两千元,试用期为半年,干得好,半年后月薪为二千五百元。你觉得怎么样?还有什么要求吗?”
殷霞非常高兴,非常感激,说:“我能行吗?他们会听我的吗?”
柳经理说:“如果她们想这份工作,只会巴结你,不会刁难你,只要你听我的话,他们就不敢不听你的话。你对她们的工作要求要严,但对她们的生活要体贴入微,使她们既害怕你又信任你。”
殷霞说:“谢谢指点,我一定好好地干。”
柳经理说:“那好,现在就上任。”说着递给殷霞房门钥匙,“跟我来吧。”
来到楼层办公室前,殷霞把办公室门打开,见办公桌上摆着电话机,墙上有各服务员的工作职责,宾馆的管理制度,本层楼客房的示意图。办公室的后面是卧室,一张床、一个写字台,一个卫生间,床上的被褥是崭新的,房内生活用具齐全。殷霞暗自高兴。这时本层楼的工作人员都进来了,大家都用惊异的目光看着殷霞。
柳经理对大家说:“大家听着,她叫殷霞,是刚从学校分配来的,经宾馆经理办公会研究决定,安排到三楼负责,为你们的领班,希望大家服从领导,很好地配合工作。”
殷霞说:“我初来乍到,业务不熟,请各位姐妹多多帮助。”
姑娘们说:“殷班长,你太谦虚了。”
柳经理说:“殷霞,有什么困难随时找我,我走啦。”说完出了办公室。
殷霞是王飞的同班同学,大家称王飞是“校花”,称殷霞是“班花”,她只是学习成绩稍逊王飞。也有一米六二的个头,留着学生头,刘海罩到眉梢,眼睛大而明亮,一个常带微笑的小嘴,使那张瓜子脸更添了几分靓丽、几分甜蜜,宾馆工作服难压那高挺的胸脯和微翘的臀部,显现出一个成熟少女纯真的美,但举止言行还保留着传统少女特有的矜持,没有王飞的落落大方。
殷霞很快就进入了角色,她在办公室没事时,常帮助打扫卫生,为请假外出的服务员代班,和姐妹们很团结,工作也很出色。
发工资了,本月殷霞只有二十天,但也发了两千元给她,这使她非常高兴,但又疑惑不解,她对柳经理说:“经理,我只有二十天呀,为什么给我全月的工资?”
柳经理说:“这是本宾馆的规矩,初来者,不足半月发半月,超过半月发全月。”
殷霞说:“呵!宾馆的规矩真好。”殷霞捧着两千元钱,久久地凝视。这是她第一次拿到自己劳动所得的工资,这可是她父亲半年都难挣得到的钱呀。她感到这份工作是何等的珍贵,得好好地工作,要好好地感谢王飞,感谢柳经理。
殷霞把钱锁入皮箱,兴奋得无法入睡,夜深了,她铺纸挥笔,给父母写信,准备寄一千五百元回去,要给爸妈一个惊喜。突然听到办公室的开门声,这会是谁?起身出去看个究竟,迎面碰上了柳经理,柳经理关好门就进入殷霞的卧室,殷霞不知所措。
柳经理说:“殷霞,睡不着?”
“经理,你怎么还没睡?”
“和你一样,睡不着。”
殷霞的脸立刻红了,心扑扑地跳,喃喃地说:“经理,你有什么事吗?”
“没有什么事,就是很想你。”说着走近前来,搂着殷霞就亲。柳经理这突如其来的举措,吓得殷霞全身打颤,立刻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于是央求说“经理,别这样,别……”
而柳经理不由分说,一把抱起殷霞放倒床上就脱她的衣裤,殷霞欲喊不能,双手抓住裤头,但早已吓得四肢无力,柳经理没费多大力气就将殷霞脱得精光,迅速脱掉自己的衣裤,将殷霞两腿叉开,就压了下去,殷霞痛得大哭起来。柳经理那对王飞的垂涎、对余副局长的嫉妒、对殷霞久蕴的欲火,全凝聚其上,奋力发泄,那管殷霞的痛苦和央求?
事毕,柳经理说:“殷霞,对不起,我实在太喜欢你了,别哭啦,女孩子反正有个头一次,只要你在宾馆里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说完又亲了一下殷霞的脸就出去了。
柳经理非常满足,这里面的女孩子他玩过不少,但都是午后的黄花。他对王飞垂涎三尺,但不敢虎口拔牙,因而对余副局长非常嫉妒。自己为他金屋藏娇,每次眼睁睁看着余副局长独占花魁尽情享受时,自己就失眠,就自感晦气,他发誓要为自己藏一个。当王飞要求安排殷霞的工作时,听王飞介绍完殷霞的人才、长相、文化、年龄等情况后,就觉得是自己物色的对象,现在目的达到了,他从来没有这样兴奋过,因为他比余副局长更感荣耀,他藏的是真正的贞女。
殷霞哭了一阵后,就进入了冥思苦想,我怎么办?是走还是留?走,到哪里去找得到这么好的工作呢?如果传了出去,自己以后怎么嫁人?王飞要我“好好表现”,难道就是这样表现吗?她能当上副经理,难道也是这样上去的吗?不!她的未婚夫是公安局的预审股长,柳经理的胆子再大,也不敢得罪公安局的人吧!王飞真有本事,她能攀上公安局的领导,有这个靠山谁敢欺侮她。我好可怜啊!我不能就这样作罢,我要告诉王飞,要王飞的丈夫帮助整整柳经理。但突然又想到,他会帮我吗?如果他不能帮我,反而弄巧成拙,把丑事传出去了。如果他能帮我,将柳经理抓起来,判他一个强奸罪,让他坐牢,我的丑事也传出去了,这份工作还不知道保不保得住。报案不行,不报案心又不甘,如何是好?于是又伤心地哭了起来。
殷霞一夜未睡,眼睛都哭红了,但只得洗个澡,洗了床单和裤子,换了衣服,强装笑脸出来了。昨夜似有暴风骤雨,今晨依旧风平浪静。
殷霞自那夜以后,由于情窦已开,情欲突盛,内心思想感情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对柳经理由怨恨到盼望他的到来,由于柳经理不能每夜都来,而使殷霞情欲似渴。每相处一夜,殷霞搞得死去活来仍意犹不舍,恨不得通宵达旦。但唯恐怀孕,要求柳经理使用避孕套,柳经理怕影响情趣,让殷霞吃避孕药。自此,就这样快活地苟合。
但殷霞每次忘乎所以之后,仍有忧心,她担心这种关系被王飞知道。由于她吃着避孕药,幸喜没有怀孕。但时间一长,又觉得不保险。她又觉得划不来,自己的青春就这么便宜地被柳经理霸占,还不如做“鸡”,她们每做一次“生意”,向服务室交五十元服务费,自己起码还有一、二百元,有的每天做了好几次“生意”,她们的月收入都在一万元以上。想来想去,自己以后还要嫁人,时间一长没有不透风的墙,决不能久留这里,马上离开又没有找到别的工作,身边无钱又不能自谋职业,她要抓紧时间赚钱,但又不能公开接客,于是只在心里暗暗筹划。
牡丹花最好看是刚开苞的时候,女人最好看也是开苞之后,殷霞正像刚开苞的牡丹,特别引人注目。因此,天天有人到她办公室来试问:“小姐,你陪一夜多少钱?”“小姐,你陪一夜我出双倍的价。”殷霞总是笑脸相迎,婉言相拒,令嫖客们摸不着她的底细。其实她是暗暗地物色对象和寻找良机,要寻找大款,要避人耳目,要选择柳经理不去的空档。
星期一,柳经理到外地开会去了,殷霞觉得机会来了,这一天竟有五个人与她来谈“生意”,为避人耳目,她要求他们晚上十二点来。十二点,五个牛高马大的壮汉果然准时来到殷霞房内,她把门关上说:“你们今天都要求我陪夜,但我不愿做'鸡’,你们硬要求我,我一夜陪完,如有不愿这样做的请退出。”
五人都感到好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说不愿退出。
殷霞说:“都不愿退出,那我的价格最少每人要一千元。”
五个人以为殷霞是想以高价来逼退他们,他们更加好奇了,于是异口同声地说:“一千就一千!”
殷霞说:“你们先将钱交给我,谁先谁后你们自己商定。”
五个男人立即将钱交给了殷霞。用抓阄的办法定出了先后顺序。……
且说那服务室负责人梁娴,她看见每天都有人到殷霞办公室去,怀疑殷霞暗地接客,逃交服务费,于是就注意了殷霞。今夜见五个男人进了殷霞的房间没有出来,就暗暗守着,等到三点多钟,见五个男人相继出来了,进了各自的客房,梁娴记下了房号,立即进入殷霞房内,想识破她,告诉她这样逃交服务费是要受罚的。来到殷霞床前,见殷霞一丝不挂地瘫在床上,连喊几声不应,用手一探鼻孔,吓得她连滚带爬地走了出来,立即打电话给王飞和服务部经理,服务部经理立即通知保安把五个嫖客喊到服务部办公室,并用电话向柳经理做了汇报,柳经理立即向余副局长做了电话汇报,余副局长与柳经理同时赶到了服务部办公室,这时天快亮了。
余副局长把柳经理喊到外面说了几句就走了。柳经理铁青着脸,立即电话叫了救护车,叫保安守住三楼办公室,要王飞立即帮殷霞穿好衣服,救护车一到就把她送进医院去“抢救”。安排妥当后,问梁娴:“此事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梁娴说:“除这五个人外,没有别人。”
柳经理说:“那好,此事不能让外人知道。”
三分钟后,保安将殷霞送上了救护车。十分钟后,医院打来电话,责备柳经理人死了才送来,柳经理要求院长接电话,院长与他是把兄弟,柳经理对院长说:“刘院长,刚才那姑娘,请你定个心肌梗塞死亡吧,兄弟以后再感谢你。”
五个嫖客吓得面如土色,一个人说:“柳经理,我们愿出钱赔偿,一定请你帮我们摆平。”
柳经理铁青着脸说:“为了本宾馆的名誉,大家千万不能将此事张扬出去,你们五人每人出两万元作为赔偿费和安葬费。大家都要正常工作。如有人问及殷霞,就说昨夜患突发性心肌梗塞死了。”
五人立即将现金支票交给了柳经理。这件事就这样在大天亮前人不知鬼不觉地摆平了。
三天后,殷霞的父母和哥哥来了,他们哭得死去活来,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张某医院的“突发性心肌梗塞”死亡证明,一个骨灰盒。王飞也陪着流泪说:“伯父伯母,没想到殷霞会这么命苦,得了这种急病,天亮前她打电话给我说不舒服,宾馆立即将她送到医院,抢救就来不及了。呜!怎么会是这样啊,可怜的殷霞啊!”这撒谎的哭声应带羞色,这伤心的泪水应含愧疚。
殷霞的父亲说:“女儿五个月来的钱都寄给我了,每月都寄回一千五百元,多好的工作呀,咋就这么命苦呢?我的好女儿啊!”老人的哭声撕心裂肺,她母亲哭昏过去又哭醒过来,她哥哥泪水不干,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一句话也说不出。他们都相信了医院里的鉴定,相信王飞,相信柳经理。
柳经理拿着一张支票进来了,对两位老人说:“这是十万元的支票,你老拿到当地县工商银行就可以取钱,其中五万元是宾馆给二老的养老金和殷霞的安葬费,五万元是全宾馆职工和一些客户的捐款,你老将女儿带这么大不容易,听说家里经济比较困难,这是我们表示慰问的一点心意!”三人都很感激。
王飞留老人玩几天,他们执意要回。于是柳经理将他们送到机场。老人揣着十万元的支票,提着女儿来时的皮箱,端着女儿的骨灰盒,流着眼泪登上了飞往成都的飞机。
【作者简介】宁普林,1941年生,湖南邵东灵官殿镇人。从事教育、文化工作十年,交通管理工作二十五年。自幼酷爱文学,博览群书,精通诗词歌赋,擅长故事小说。数十年来各类作品纷纷靓丽于各级报刊、杂志。著有《三余拾碎》《鹧鸪声声》《鬼侠》《申真人传奇》《上广西》等。是邵东远近闻名的传奇小说作家。荣获绿汀文萃2018年度最勤奋作者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