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 家
想 家
家三部曲
由大学毕业的1998年开始,逃离大山。山外的广东打工、长沙奋斗。也是我常在微信文字里面常提的“低头、苟且不偷生的讨生活”。这是对自己正确的定位,一直以来,我无法高昂头颅在别人的城市招摇。我一直懂得自己的人生历程的位置,把自己位置摆好,做好自己人生位置上该做的事。平时事务、也是许多琐事扰我身心,以至于许多时候山里母亲来电话,问我“麦格样子?有事助冒?”(客家话,意思为:如何?少喝酒啊,有事做没有?)这是没有上过学的山里母亲能问的,也是最为温暖的关心。
大学毕业后到广东的揭阳教美术;江门台山做产品、品牌、广宣品、连锁店面设计,品牌媒体宣传、展会参加,市场推广、店面管理、销售员培训、销售、厂家与消费者的通联成顾客资源库;广州市天河区鼎懿广告有限公司,任职设计部、客户部负责人。在广东的四五年,即使身心疲惫不堪自视,年前必须深夜到流花车站排队买票,随着哗啦啦的人流,赶鸭子似的被人推挤上绿皮火车,哪个年华的火车,是不嫌弃人多的,于是中间过道、上下车空闲处,甚至厕所也成了辛苦一年而匆匆回家过年的临时客位。坐一次火车,车里混杂的味道会车位下车后几天的记忆。哪个年华里,在车上即使要渴死,也是是不能多喝水的,喝多了即使厕所里没人,你也无法挤到厕所里去放松一下。即便如此,春节归家,依然是我坚持到现在的习惯。
当年的家由桃坑前岭花石潭迁往前岭组洮水河畔的上游水打坝,一年的日子里,我在广东折腾,哪个年代山里没有电,也就没有电话,山外的我与山里洮水河畔的父母相互祈愿安好。后来三个妹妹也出去打工,留下父母在家耕耘几亩山田、种着几亩山里旱土、守着几大片茶山、竹山、杉木山。父母如何?只有每年春节前,傍晚,广州挤绿皮火车一晚到株洲,红旗广场坐大巴到茶陵,茶陵转中巴到山里洮水河畔的桃坑乡坑口集镇下车徒步沿洮水河下到前岭的水打坝家中,到家时已经是煤油灯亮起时。到了客家土屋,把包往自己房间里一放,提个铁桶到灶头鼎锅里舀水洗澡。那时候,山里是没有澡堂的,更没有啥浴霸,澡堂就是土屋外的屋檐下回廊里。有月亮的日子最好,省了点竹篾火插在土墙里燃烧。所以,洗澡的快,不快竹篾燃烧完了,澡没洗完就火灭了,特别是刚往身上涂满肥皂,准备冲干净时,没火光了,于是,光着涂满肥皂(买不起香皂,只有洗衣服的肥皂)屁股去去干竹篾片,到厨房里拿洋火点燃插土屋的墙上。
这是偏远、落后的湘东南大山里成长的苦逼过往,回忆里没有苦,只有幸福满溢。哪个年代也如现在一样,父母从不问我的收入,偶尔问几句,厂子里工作还好不?做什么事。我的回答父母不管懂与不懂、明白与不明白,都回答“噢”表示认可,从不多言语。饭后母亲收拾碗筷、父亲在炭盆前煤油灯下拿柴刀劈锅扫帚“客家话:手扶砸”,就是竹器活。一个是用来家用,二是坑口集镇逢虚的时候拿去卖,卖了钱用来买水豆腐回来炒辣椒吃,哪个年代,山里除了年节之外最好的菜。
只是山里的许多人生历程的人、事,在蓄洮水成东阳湖后,变得更好了。父母住在东阳湖畔的酒店式现代艺术民居里,以度假艺术民宿方式对山外我的朋友圈开放接待、经营。也算是给父母在适度、健康劳作中健康老去找到一个好的方式,这也给父母内心一个极大疗养:“我们还没有老,还能赚钱,不要靠子女生活”。
如此的家,不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