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世界还有多少清静?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这是什么声音?像给墙上钉东西,又像木匠做家具。墙根角响起,钻心般闹人。每日清晨六点响起,闹钟似的。
这声音,像瘟疫。在人类城市的某小区传开,传给鸽子楼里每一位住户。老人起得早,似乎无关紧要。小孩要上学,似乎也无关紧要。中青年,就像洪水中的孤岛,风雨飘摇。抑或到了礼拜天,孩子们不上学了呢?
响声从哪来?一楼主人烦躁了,敲了二楼门,声音似乎在三楼。上到三楼人门口,声音又似在四楼。上遍整六楼,声音不辨在何楼。
“谁他妈敲锤子敲?谁啊,谁?”人儿更怒了。
二楼窗户开了,穿着睡衣,眯瞪着说:“不是我。”
三楼,四楼,五楼窗子莲花似的层次皆开,都二楼似的回答“不是我”。唯独五楼多了一举指上面的手姿。
保安来了。问了缘由,给了一句“这事我来说”的处置话。
那声不响了。一楼主人也回了。生活照旧,该睡觉的睡觉,该上学的上学,该晨练的晨练。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一阵日子过去,似乎一切都安宁了。但这安宁又很快在一天凌晨打破了。许多人都向保安作了投诉,保安也都作了“例行提醒”的履职。但有位保安在一天夜里,向声音投诉户们传递了一则令人窒息的消息:
“六楼的‘当当’声,是老人给孙女切菜的声音。没人愿意说老人,是因为老人正在肝癌晚期……”
所有住户听到这个消息,似乎也都安宁了。“当当”声似乎消失了一阵,又似乎没有消失,一切与最初的状态相比:隐约了。一到六楼的窗户,在清晨六点再也没有开过。
世界是个花园。花园里有枯萎的花草,也有病了的生命。有些是自然轮回,而有的却是基因转换。在自然轮回和基因转换的过程中,还存在一种非常可怕的现象,即病了的自然枯萎,病了的还会带动健在的,从而让生命驶入永夜,风雨中的一叶扁舟,上面载有金钱,战争,瘟疫,玫瑰,粮食,你的,我的。
界世的你
我从未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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