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的借鉴,来自电影
写作的借鉴,来自电影——观《危楼愚夫》
文|舒林
一部打动人心的作品,不光有好的故事,还得有好叙事方式。如果从写作的角度来赏析,电影《危楼愚夫》的标题、开头、结尾,情节设计等方面都有我借鉴的地方。
一,标题简洁,寓意深刻。
危楼就是一桩即将倒塌、危险的楼房,愚夫人即蠢货傻瓜,脑子一根筋的人。但仅仅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吗?真正的愚夫到底是谁?是为了居民们甘愿牺牲自己的迪马?是那些甘于自我毁灭的居民?真正的危楼,又在哪里?观众留可以自行思考。
二、场景开始,引入故事。
一幢老破旧的楼房,喧嚣杂乱的一家,醉醺醺的丈夫骂骂咧咧地翻箱倒柜,忙着寻找他藏起来的钱;一边是忙碌烧晚饭的妻子,抱怨家里穷到揭不开锅丈夫却还能藏钱,然后是嗷嗷大叫的哭声。找不到钱,醉鬼开始打女儿,打妻子。妻子一怒之下,抱起煤气瓶扔向醉鬼丈夫,从而导致热水管爆裂。
一个家庭场景、一个家暴日常,交代了故事发生的时间(寒冷冬夜)、地点(俄罗斯某城市危楼)、起因(水管爆裂),从而为故事的发展作铺垫。
二,反转,反转再反转,剧情一波多折,扣人心弦。
水管爆裂导致整幢九层楼的居民无法使用热水,而主管整幢楼的首席工程师费力莫多夫已经醉酒三天,只能请水管工迪马连夜抢修。
迪马,他是一个普通的水管工,工作之余在学习大学建筑学,他希望拿到毕业以后能改善家人的生活。他的父亲一样,迪马勇敢、善良、做事认真、有正义感,和整个肮脏腐败而又麻木不仁的社会格格不入。但是迪马母亲和妻子埋怨家里两个男人过于正直,让家人受苦。修水管那晚,一家五口的晚餐就是菜汤和面包。
迪马在检修水管过程中,发现大楼两侧各有一条直通楼顶的裂缝,地基塌陷,承重墙发生位移。回家之后,迪马怎么睡不着,半夜起来有自己学到的知识测算,结果是大楼将在24小时内倒塌,楼里820人的性命危在旦夕。怎么办,迪马认为自己人微言轻,必须找到官方公布这个消息。迪马通过妈妈拨通市长的妈妈的电话,却被告知女市长正在和她的部下庆祝自己的五十大寿。
迪马深夜找到市长,在一个灯红酒绿的宴会大楼,衣冠楚楚的官员们正纵情歌舞。不过女市长还是立即召集各部长集合,但是部长们心怀鬼胎,并不配合,费多托夫恨迪马多管闲事,有的不信迪马的预言,有的担心自己贪污的事迹会曝光……包括女市长在内,每个人都不干净。有限的集合时间内,官员们忙着为了自己的利益推卸责任,撕破脸皮,互相揭发。他们想的是危机来临如何保住自己的职位和钱财,没有人正真关心危楼里800多人的性命。只有迪马心急如焚。
最终,经过首席工程师费多托夫和消防部长的现场确认,女市长下命令各部长各就各位,迅速做好危楼居民的撤离疏散工作。
但是,毕竟市政府拿不出820多人需要3亿多元的安置费,即使疏散了居民也无地安置,因为之前上面政府巨额拨款的维修基金已被他们挪用。
女市长叫部长们先等一等。她向本市最大房地产商求情,希望他能把新造的2栋楼借给疏散的居民几个月,度过难关。可却遭到房地产商无情地拒绝。
此刻剧情急转而下,市长在她的幕僚(也是情人)的建议下,变得心狠手辣:她假装说各部门正在疏散居民,暗地里让警察局长杀掉到过现场的迪马、首席工程师费多托夫和消防部长,然后销毁所有和危楼相关的文件。危楼倒塌就可以把820死亡的罪责归咎给那三个“畏罪自杀”的人。
但是,在远郊一座大桥下,在死亡的前一刻,心存善念的首席工程师费多托夫恳求行刑者放迪马一马。条件是迪马必须永远闭嘴,连夜带着家人出城
回到家后,迪马带上妻儿借车逃走。车开到路口,迪马发现危楼前安安静静,原来女市长的承诺是谎言。在危楼前,迪马和妻子吵架,不停妻子的劝告,用决绝的态度让妻儿远走高飞,自己留下。
为了820个生命,迪马疯了一般狂奔,一层一层,挨家挨户,大喊“楼要塌啦!快出来!”他拉出了睡意朦胧的老太太、驱赶着楼道里吸毒的小混混、踢翻了酒鬼们的牌桌……
九层楼,820,人全部出来了,聚集到了危楼外面,虽然他们衣冠不整,在雪地里瑟瑟发抖,甚至莫名其妙,但他们毕竟安全了。迪马站在人群中央,此时此刻,他内心应该是踏实的,一晚上的奔波折腾终于可以歇一歇了。
三、悲剧结尾,留下悬念。
按常理结尾应该是喜剧:迪马成了一个英雄,他凭着良心和正义做了他该做的;贪官女市长和手下受到法律严惩。作为奖励大学应该免收迪马的学费,因为他拼接知识做了准确的预测,而且他家实在太穷了,妈妈埋怨他的学费还不如买个车库。
可是这样的结局又怎么和标题的“愚夫”匹配呢?
镜头中,酒鬼(首尾呼应)再次出现,此刻他应该没有喝酒。他拉了迪马走出了人群,冷冷地讽刺了他几句,然后是狠狠一拳。接下来几秒,大家一哄而上,你一拳我一脚。每个人都觉得迪马是个白痴,故意散布谣言,打扰他们正常生活。那些本来就事事不如意,向蛆虫一样生活在这危楼里的底层,把所有的怨气、怒气指向了迪马,直到迪马躺在地上,不能动弹。这群麻木不仁地人们重新走进了危楼,茫茫大地一片空旷,只留下倒在地上的迪马,弯着头,蜷着身。迪马死了还是活着,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