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四百年:桓玄势如破竹攻破建康,司马元显惨败陈尸街头
元兴元年(公元402年)二月,桓玄从江陵出发,朝建康进发。其实,对于此次出兵,桓玄的心里并没底,常常想着退路。但一直走到寻阳,还是看不到朝廷军队,他心中大喜,麾下将士也士气大振。二月十八,东晋朝廷下诏,派齐王司马柔之持驺虞幡到荆州、江州两地告谕桓玄赶快罢兵,却被桓玄的前锋将领所杀。二月二十八,桓玄抵达姑孰,派部将冯该等人进攻历阳,襄城太守司马休之环城据守。豫州刺史谯王司马尚之率领步兵九千多人在洞浦摆开战阵,派武都太守杨秋驻扎在横江。然而,尚未交战,杨秋就投降了桓玄。于是,司马尚之的部众一哄而散,他自己也逃到涂河之中,被桓玄抓获。随后,司马休之出城迎战,大败,弃城而逃。司马尚之和司马休之是司马道子最为倚重的人,也被视为宗室中的佼佼者,却一触即溃,说分说明司马氏的战斗力已经渣成豆腐渣。如今,司马元显唯一能指望的只有刘牢之了,但刘牢之一向厌恶司马元显,担心桓玄被灭后,司马元显会更加骄横任性,又担心自己的功劳声威越来越高,不被司马元显所容。而且,刘牢之自恃勇猛无敌,又拥有一支强大的军队,打算借桓玄之手铲除朝中的当权者,然后再消灭桓玄。按理说,司马元显将刘牢之用为前锋,又是握有军权的关键人物,应该极力拉拢,让他替自己卖命。但司马元显不仅没有去拉拢抚慰刘牢之,反而在他主动求见时摆起了架子,让刘牢之吃了个闭门羹。司马尚之和司马休之相继兵败时,刘牢之驻军溧州,刘裕请求进攻桓玄,刘牢之不准。桓玄派刘牢之的一位族舅何穆游说刘牢之道:“自古戴震主之威,挟不赏之功而能自全者,谁邪?越之文种,秦之白起,汉之韩信,皆事明主,为之尽力,功成之日,犹不免诛夷,何况当权者是昏庸之辈!这一次,您不论胜负,都会成为他人刀俎上的鱼肉。依我看,不如将命运握在自己手里,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完全可以合作嘛。”此言正中刘牢之下怀,他接受何穆的劝告,开始与桓玄互通声气。东海中尉何无忌是刘牢之的外甥,他与刘裕一起极力劝阻刘牢之,刘牢之根本不听。刘敬宣也劝说道:“国家衰危,天下之重在父亲与桓玄。桓玄凭借父亲、叔父留下来的权位与威望,占有整个楚地,割据晋国三分之二,如果让他凌驾于朝廷之上,以后想要铲除他,恐怕难上加难了。”刘牢之大怒道:“你说的这些,我岂能不知?我今天消灭桓玄,易如反掌,但是扫平桓玄之后,你让我如何对付司马元显?”就这一句话,把刘牢之的底全给漏了,他不仅自大,还愚蠢至极。敢问刘牢之将军,你真的有那个能力轻而易举的灭掉桓玄吗?如果你能灭掉桓玄,还会怕司马元显吗?逻辑错乱,漏洞百出。三月初一,刘牢之派刘敬宣去拜见桓玄,请求投降,桓玄将其任为谘议参军,实为人质。直到这时,司马元显才心怀忐忑的登上战船,但当听说桓玄已经到了新亭,他马上扔掉船只,返身上岸,退到国子学驻守。三月初三,司马元显又到宣阳门外排开战阵,扎下大营。军营之中惊恐不安,传说桓玄已抵达南桁,司马元显带着部队准备回宫。就在这时,桓玄的先头部队突然杀到,在他们身后拔刀大喝道:“放下武器!”就这一嗓子,司马元显的部众彻底崩溃。司马元显骑马跑进东府,只有张法顺一人跟随。司马元显向司马道子询问如何应对,司马道子只是相对而泣。随后,桓玄派太傅从事中郎毛将把司马元显收押,送到新亭。命人将司马元显绑在大船的前面,桓玄一条条列举他的罪状,司马元显辩解道:“我不过是被王诞和张法顺所迷惑耽误罢了。”听到这句话,张法顺一定想骂人,你这头猪除了会甩锅还会干什么?三月初四,司马德宗派侍中到安乐渚慰劳桓玄。桓玄进入京师,宣称皇帝下诏,解除戒严。于是,东晋朝廷以桓玄总百揆,都督中外诸军事、丞相、录尚书事、扬州牧、领徐、荆、江三州刺史,假黄钺。随后,桓玄以桓伟为荆州刺史,桓谦为尚书左仆射,桓修为徐、兖二州刺史,桓石生为江州刺史,卞范之为丹杨尹。当初,桓玄起兵的时候,侍中王谧曾到江陵来见桓玄,传达司马德宗的诏书,桓玄亲自接待他,礼遇优厚。等到桓玄获胜入朝,便以王谧为中书令。新安太守殷仲文是桓玄的姐夫,听说桓玄征服建康后,他立即放弃新安郡,前来投靠桓玄,桓玄以他为谘议参军。当年曾指责过桓玄的刘迈前去晋见桓玄,桓玄道:“你难道不怕死吗?还敢来见我?”刘迈道:“射中带钩的管仲,斩断衣襟的勃鞮,再加上我刘迈,正好合为三个。”桓玄非常高兴,以他为参军。三月初五,有关部门呈上奏章,指责司马道子放纵酗酒,忤逆不孝,应该斩首弃尸示众。最终,东晋朝廷下诏,将司马道子赶出建康,贬到安成郡居住,后被毒死。司马元显及其儿子司马彦璋和谯王司马尚之,以及庾楷、张法顺、毛泰等人,则被押到建康的街市上,全部斩首。身为宗室亲王,竟在街市上被斩首,耻辱不只是司马元显的,而是整个司马氏的,可谓尊严扫地。至此,桓玄在与司马元显的斗争中取得压倒性的胜利。他之所以能赢得如此彻底,并不是自己多么厉害,而是司马元显太不堪一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