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称林逋的《草》写得好,梅尧臣不服,写了一首,欧阳修点赞

但凡诗人,往往喜欢描写大自然的花草树木,这个习惯从春秋时期就开始有了。孔子就说过:“小子何莫学夫《诗》?《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

尽管写到草的诗非常多见,但是往往只是把草当成陪衬,以草作为主题来专门描写的,并不多,数量远远比不上各种以花为主题的诗词。

这也不难理解,因为草不像花那样种类繁多,争奇斗妍。小草长得实在不起眼,显得卑微,以至于世人喜爱花朵而轻视小草。

但毕竟也有能够欣赏小草的人,比如韩愈,就写过“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这首诗把草的美丽展现出来了。

白居易也写过:“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这首诗更是赞美了小草的坚毅,写出了它的精神面貌,白居易也因此名满京师。

到了宋代,有一位词人写了一首咏草的词。这位词人就是以“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两句梅花词而闻名的林逋。林逋写梅花非常清丽动人,写草也颇具韵味。看一下他的这首词:

点绛唇

金谷年年,乱生春色谁为主。馀花落处。满地和烟雨。

又是离歌,一阕长亭暮。王孙去。萋萋无数。南北东西路。

这首词极为精妙,传诵一时。

根据《能改斋漫录》记载,有一次在欧阳修家的宴席上,文人墨客谈论起诗词,有人对林逋的《点绛唇》十分推崇。当时在场的还有梅尧臣,这位也是非常有名望的诗人,人称其为宋诗的“开山祖师”,与欧阳修并称“欧梅”。

他觉得那位客人对林逋的词夸得太过,有点不服气,有意展示一下自己的才华,当场也作了一首咏草的词。

苏幕遮

露堤平,烟墅杳。乱碧萋萋,雨后江天晓。

独有庾郎年最少。窣地春袍,嫩色宜相照。

接长亭,迷远道。堪怨王孙,不记归期早。

落尽梨花春又了。满地残阳,翠色和烟老。

这首词是即兴之作,写得又快又好,极尽缠绵婉转,特别是最后一句,“落尽梨花春又了。满地残阳,翠色和烟老。”凄凉中带着妩媚,乃是千古名句。

这首词一出,可以说压了林逋词一筹。

欧阳修见到这首词,也是欣喜异常,因为没想到在自家宴席上的谈话间,就出了这样一首可以流传的佳作,自然是拍掌叫好。

如此好词,当浮三大白。

诗助酒兴,酒助诗意,兴之所至,欧阳修也情不自禁,写下一首《少年游》

少年游

栏干十二独凭春,晴碧远连云。

千里万里,二月三月,行色苦愁人。

谢家池上,江淹浦畔,吟魄与离魂。

那堪疏雨滴黄昏。更特地、忆王孙。

这首词写得也很好,形容贴切,用典自然,“谢家池上,江淹浦畔,吟魄与离魂。”也堪称是警句。

几个人接二连三,迭出佳作。

不起眼的小草,俨然成了宴席上的主角。草是生机勃勃的,宴席上同时出现几首咏草诗,也必然让整个会场变得生动有趣,当时在场的人一定是欢欣愉悦,心中舒畅的。

哪怕过了千年,这些诗作依然能感染到我们,让我们一起体会当时的欢快之情。

我也不由地想出门去看一下野外的小草,与它们一起分享这美好的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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