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春天,我站在故乡的路口…
友说:“春天,我想去看一个人。”
我说:“春天,我忆起故乡路口。”
爹娘已经走了几年了,家乡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故乡。对于故乡的记忆也越来越淡忘中。但故乡又是爹娘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故乡的山,故乡的水,故乡的路口,也会不时地在记忆中苏醒,惊醒着人到中年的我。
记忆中最深的是故乡的路口。几棵千年老常青树,初心不改地守候着整个村庄的安宁。依稀还记得,那一条弯弯曲曲的田埂小路,辅以浇灌农田的小溪相连贯,一直唱着欢快的歌儿延伸到邻村…
当日子越来越好,乡亲们的观念在显著提高后,一条初具模型的简易公路,就在每家每户都要摊派工分的愉快合作中顺利地完成了。乡村路的大力整修,给这方的乡民外出办事带来了诸多的便捷。
就是当初这条简易公路,有着我最刻骨铭心的记忆。那时,正值初中毕业的我,顶着没能继续求学的苦闷,在家帮衬着干农活。正值青春年纪,与村里人拿着把把耙泥、镰括、锄头,挑泥土填沟,赤着脚肩担粪基到几里路远挑碎石子铺路面,忙的热火朝天。
当改革的春风吹拂着整个大地,当南下打工的热潮也吹到了我们村,宛如麻木青春中的一星微红的炭火,把我想要飞翔的梦再度唤醒。当东莞电子厂招工的信息在我们村流传时,在求亲戚借钱无果后,我便又以“不挣够还的钱,绝不回来”的人格担保发誓,最终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南下。
临行前,娘见我意向已定,如何也挽救不了我想要外出的心,赶紧匆匆的煮了两个(在农村里为了讨个吉利)半生不熟的鸡蛋。待收拾妥当后,我赶紧匆忙地奔赴到了故乡的老树路口,见到了一起去打工的同伴。当然还看到了她一身靓丽漂亮的衣装,简洁素雅的背包里,还有她妈妈为她准备的各种零食小吃。
再看着自己的出门行头:编织的尼龙袋里,既没有像样的衣服,也没有丁点儿的零食小吃。那刻,我的眼里没有艳羡,有的只是一种不成功便不回来的坚定决心,始终激励着自己一路不停歇地向前奔跑…
于是,故乡的路口,在我追梦的年纪,在我离开家乡南下东莞的那刻起,便已经深深地印刻在了我的脑海中。
都说一切的记忆是一场絮絮叨叨的梦,被冷藏太久,必然在某个春天醒来。时光里,我抛却所有的顾念,在记忆的深处,还记得那路口,还记得当年提着尼龙袋,南下东莞的那位追梦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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