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个故事——随笔不成文(2)
晚上又喝得差不多了,走起路来步子轻飘飘的。猫停在我的椅子下,卷着尾巴小憩,我还是顽皮的想用脚轻轻压着,猫尾自然的卷走。我用手揉搓着它的额头,又咬紧牙关捏捏它的耳朵,好似乎这番折磨不是在它身上,而是全都由我承受似的。我的心底油然而生一种快感,在猫的呻吟之中渐渐得明显起来。
我右手的力气不知道有多大了,几十斤的东西可以轻而易举的提起来,也许只要我稍微一用力,猫就受不了因而想要挣脱我的桎梏。但我不知道,我尽量温柔的抚摸,一点都不粗暴。我想象着深夜里自己揉搓皮肤时那种快慰,冰冷的墙壁沁得我心里一阵潮湿,整个身子倚靠着,闭着眼却全都是水深火热的感觉。房间里凉快而安静,与外面的闷热隔绝了。窗户的那一面,只剩下空调机箱的鸣叫,雨滴答滴答的沿着外墙传递进我的耳畔,我感到不知所措。
一睁眼已是傍晚,正在西沉的日头根本和白天一样无情,只是色彩略微柔和了些。整个学校洒满了梦幻般的橘红色,我的肌肤也染上了一层甘美柔和的果实色泽。尽管身子贴着床单的部分被汗浸得湿漉漉的,却感觉格外惬意,我就在这潮气与一天最后的光照中闭目养神。
从床上起来,傍晚潮湿的风清爽地绕着我赤裸的腹部转了一圈,走了。我腹部的毛发茂密而又浓烈,一直快繁殖到胸部了,所以我不喜欢赤着身子,特别是和人接近。我重新换了一套衣服,穿上蓝色的长筒球袜,准备去球场。我照旧坐在栏杆上,聆听着聚集到学校树林来的鸟叫、繁忙的汽车噪声、远处传来的喧噪人生。时断时续不成吊的吉他声统领着白天所有的声音,从我的耳朵里穿行而过。我尽量不惊扰着可宝贵的时刻,我疲惫又困乏,我坐着静静地的呼吸,路过的孩子都向我问好,我也会伸出手掌摸摸他们的额头。
我一动不动的坐着,家长灰色的头发,修长的身材、泥迹斑斑的皮鞋,细边眼镜等等,在我的眼底呈断片轮番出现,刚形成图像,就纷纷破碎了,随着我的每一次呼气流进白天的空气 中去。我的记忆始终都来不及储存,这些天光下的人物,只能是一幅幅静物,而我并不想多去侧目观看。吉他声还没有听。
今天晚上喝得多了,连文字都表达不清楚。我只是感觉有些憋闷,所以一接触到舒服的夜风,身体马上就下来。要知道我现在几乎不看键盘就嫩飞速的打字,而且大脑的速度还跟不上,我的情绪停滞了,但我的表达还跟得上。过了饭点的觥筹交错,淋浴热水迸溅的声音,水龙头粗俗的旋转声,电视里的叫喊声,以及填补空白的猫的嚎叫。都像是走了调的大合唱立刻响彻了寂静的校园。
我一想到你,我就感到痛苦。见不到就会忘了的,可是哪有那么容易。有些人一旦见不到了,那个人的外表和话语也就变得像单纯的记录了吧。尽管可以尽情地去想象,但是,光凭想象是制造不出人形来的。只能感觉唯有回忆越来越近,越来越亲密,实际的那个人却是越行越远。不过,或许这样就好。管它两点之间线段最短呢,任凭错觉支配就好。
线的长度始终都是不变的,只要不去擦擦画画,它是不会自动伸缩的。
但我和你的距离,我无从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