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理论建设

​ 当前民间诗社需加强诗词理论建设刍议

盛世诗词兴,当代中国可谓有史以来最繁荣昌盛的时期,生活的富裕使得人们追求精神层面的发展和提高成为可能。曾记否,汉民族被称为缺乏舞蹈基因的民族(相对能歌善舞的少数民族)而如今广场大妈舞不仅火遍全中国,甚至名闻遐迩整个世界;作为有几千年历史底蕴的诗词大国更是迎来了古典诗词大普及,大发展的黄金时期,尽管就整个人口比例而言还只能属于“小众”,但绝对数却不可小觑,我估计约占古典诗词的巅峰时代——唐朝总人口的百分之四五十,但由于时空的变化,如古代诗写得好可以入仕,而如今绝大多数是中老年人士甚至主要是退休人士的自娱自乐,但这并不妨碍古典诗词的大传承,大普及。今年新冠祸全球,宅家抗疫,诗词创作更趋兴盛;  百业萧条, 自费众筹出诗集却蔚成风气,长盛不衰。黄汉江教授编撰的《上海滩诗叶》以近四千名诗家,三万余首诗词创吉尼斯世界纪录而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用“诗痴”来形容全国数以千万计的民间诗人实不为过,而是恰如其分。古典诗词的传承,普及将大大提高社会的文化素养和美学鉴赏水平。鉴于当代民间诗人绝大多数都是自学成才,创作诗词能力强,而诗词理论能力偏弱,因此民间诗社应责无旁贷地担负起诗词理论的教化,以期古典诗词水平的进一步提高。下面结合我们上海诗社诗词活动的实践谈谈我的粗浅看法,以期抛砖引玉。

一,关于诗词的挤韵,撞韵,重韵,复韵,连韵和叠韵问题:在诗社微刊的审稿中经常发现编辑或评审为挤韵,撞韵,连韵和叠韵等争论不休,尤其是挤韵,几乎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其实挤韵根本不是什么大毛病,过于吹毛求疵,使得很多新手动辄得咎,并不利于古典诗词的传承和普及,更要紧的是,有人把挤韵的范围无限放大,执意用汉语拼音的韵母作为挤韵的唯一标准,结果却闹出将八齐与四支韵部混为一谈的笑话,众所周知,该两韵部可互作孤雁出群格和孤雁入群格,这足以说明,四支八齐虽属邻韵,但是两个独立韵部,把两个韵部的韵字算作挤韵,岂不贻笑大方?我还曾发现一个韵字在三个平水韵部中出现,若都作为挤韵,别说新手,就是有相当造诣的老手若囿于此等似是而非的清规戒律,能写得出好诗吗?更有甚者把诗词中常见的叠韵也作挤韵处理,岂不哀哉。关于连韵在我们诗社中也有一段有趣的争论,吾爱网某著名诗家在一首七律的首联出句中用韵脚字云,对句中用了氤氲的氲字,诗社某高层认为犯了连韵之忌。该诗家诗词理论也了得,引经据典滔滔雄辩:所谓同音字就是汉语里语音相同但字型,意义不同的字,

犯重韵的较少,一般是无心之失。对复韵的把握有时也失之过严,如同属七阳韵的“芳”,“香”;

十一尤中的“忧”,“愁”;六麻中的“花”,“葩”因属同义,不得在同一首诗中作韵脚,否则就是犯复韵。但若把六麻中的“华”字也作为复韵则不太妥当,因为“华”的释义有多个义项,“花”仅是其中一项,除非能确认此“华”就是指“花”,否则不应禁用。

二,古典诗词怎样表现现代生活:一般有两种意见,一派认为既是写古典诗词,就算不“泥古”也应尽量“拟古”;另一派则认为由于今古时空变化,语音语调变化,为了便于普及和吸引年轻人,应推广普及新韵,应尽可能使用现代汉语语汇。第二种观点显然失之偏颇,即便是官方也是主张平水韵与新韵并举,否则谈何传承,而是割断历史,也不利于与台港澳和海外华人的文化交流。

既然写古典诗词不仅要用古韵,还应学习和运用古人喜用和习用的诗词语汇,因为古典诗词都是用文言文写作,故现代人还应尽可能学习一些文言文,才有可能写好古典诗词。但是还不够,还要解决古典诗词反映现代生活的问题,这就是现代新名词和俗语俚语入古典诗词的写作,该如何把握其中的度。”这的确涉及到了今人写古典诗词的一个核心问题。复旦大学胡中行教授在这方面有很多精辟的见解,他说:”毫无疑问,作为一个现代人,如果一味地在古典的意境和名物词汇中打转,显然是一种没出息的表现。在古典诗词教学的实践中,我是比较注意纠正这一倾向的。比如有位学员写了这样一首诗:“雪紧卷帘愁不停,审妆温酒怅无铃。年来常负中庭月,却把心思诉寸屏。”我的评语是:“古意太浓,今意不足。沪上暖冬,何来雪紧?寸屏之说,新而确当。”这位学员辩解说,她写的是一位农民工女性,是代人立言的。我批评说,你写的是早已死去的不知哪个年代的仕女,哪有现代农民工女性的影子!我肯定这首诗的唯一一点,就是“寸屏”两个字。用它来指代手机,倒是有点新意的。当然,更为重要的是“寸屏”这个词汇与古典诗词意境之间存在的协调性,而我认为这个协调性可能就是“度”之所在。

另有一位学员写了一首题为“南极”的诗:“白雪皑皑留影哉,企鹅户户是双胎。父母月子共同坐,养育婴儿一起来。”看了这样的诗,我真有点生气了,于是批评道:“古诗不同于民歌,还是要尽量雅一些。否则诗词社就变成民歌社了!其实民歌也不好写,打油诗同样如此,但与近体诗有很大差别,不能混在一起的。纵观诗友们的作品,雅多不通,俗多油滑,关键还是基础问题。”

胡教授认为:“这里提出了一个基础问题,实践经验告诉我,要一个没有古典文学基础的人去写古典诗词,的确是勉为其难的。有感于此,我才会在最近的一篇文章中提出“背诵是根,理解是苗,创作是花,做人是果”的学诗途径。有了雄厚的古典文学基础,那么无论是民歌入诗,还是“打油”入诗,都能做到得心应手,写出上佳的诗词来。”

鉴于诗社成员的年龄状况,我以为已过了背诵的黄金年龄,现在能脱口而出的都是儿时背诵过的。但不妨熟读啊,“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吟诗也会吟”么!

胡教授以为:“为了保持古典诗词创作的传承性,保持古典诗词特有的韵致,对现代词语入诗词还是应该采取谨慎的态度。因为如果大量使用白话系统的词汇,势必会与本属文言系统的诗词意境发生冲突,从而破坏语词和诗境的协调性”。同时继续大胆尝试,小步慢走,约定俗成,即使用现代词汇也要用严谨的书面语,忌用口语。

其实诗社管理层也均非“科班”出身,与非管理层的区别就是“诗龄”长短有所不同而已,我们大家都要互相学习,为我们热爱的古典诗词共同努力做好传承,普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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