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国征：母亲曾经有个外号
导读
作者：韦国征
我的母亲是一位典型的农村妇女,小时候，只要我睁开眼就看到她忙碌的身影，那时她的身板是那么挺拔。
父亲家里兄弟姐妹四个，他排行老大，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按说母亲作为家里的长媳应该是最有地位的，但印象中母亲总是唯唯诺诺的，从没有和奶奶大声地争吵过。
印象中，二叔、三叔相继结婚后，奶奶根据每个儿媳妇的特点都给取了外号：给母亲取的外号叫“黄脸婆”；二婶由于听力不好，外号叫“聋子”；三婶由于身材矮外号叫“矬子”。也正是这个叫“黄脸婆”的大儿媳，管着奶奶的吃喝十几年，特别是奶奶得病后，母亲一如既往地伺候着奶奶，从未嫌脏、从未叫苦叫累。
母亲如同耕地的黄牛，只知道低头耕地，从未抬头看天，从未要求得到什么，也从未在奶奶面前提过什么要求。特别是在农忙的时候，每天跟随父亲顶着太阳下地、披着月亮回家，一直无怨无悔。
在乡里乡亲看来，母亲是那么木讷，不会说话。但她不傻，只是她不想投其所好地说、察言观色地说，这也是她的本色。母亲很平凡，家庭妇女做不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她在我心里的形象是伟大的。她把我和弟弟带到了这个世界，是我们人生的第一位老师。
母亲不识字，也从未出过远门，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湖北宜昌。2009年我爱人临产，母亲在弟弟的陪同下坐火车来到了宜昌。由于常年在家没出过门，来到宜昌感觉有太多的不习惯，就像鱼儿离开了水。儿子出生后，母亲在弟弟的陪伴下到医院，抱了抱她刚出生的孙子，心中也是无比欣喜。在宜昌住了一周，母亲就和弟弟一起回老家了。
我在外地安家后，回家的次数少了，一年也许就回去一次。以前回家探亲，就是到处玩。现在回家感觉最幸福的事情是能和母亲面对面坐着，听她拉家常。儿子能够做她的听众，她也很幸福。
有一年回家，母亲说起奶奶多年前给她取的外号“黄脸婆”。后面几年，奶奶由于患病，走路和记忆都退化了，只有母亲和姑姑在管着奶奶的吃喝拉撒。说着说着，这些年受的一些委屈都伴着泪水流了出来。
我劝母亲：人都不在了，别和她计较了，奶奶在世的时候你对她怎么样，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只是她没有说出来，但是我们也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母亲在奶奶面前的表现就是一本鲜活的教材，也时刻在教育着我们：要本分做人，凡事无愧我心。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