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香樟树

香樟树

楼下院子在没有改造以前，四周是居民步梯楼。院子中央有四五棵茁壮的白杨树，茎粗的我伸手还围抱不来。根部盘根错节，树冠枝繁叶茂，相互见缝插针地肆意伸展。四周有几棵瘦小的香樟树不甘示弱地顽强生长，形成了一个天然绿帐篷一样的小树林。成群的鸟雀栖息枝头，早晨和傍晚是最热闹的时候，百鸟争鸣，上下翻飞，嬉闹枝头。树下成了大人们纳凉，休闲的宝地；娃娃们追逐嬉闹的乐园。后来被政府征收扩建，拆迁了四栋旧楼，院子也被征收了一大半。只留下五颗香樟树，被移栽在一个新修的长方形花坛里，一字排开。

这几课香樟树就成了院内仅有的绿植，它们扎根深壤，肆意生长，枝繁叶茂，向四周尽情地舒展，树干也粗壮了不少。远远望去就像一排巨大的绿色帐篷，酷暑时给玩耍的孩子带来阴凉。无论是天寒地冻，还是狂风暴雨，它都屹立挺拔，就像坚守边疆的卫士一样默默地守护着我们的家园，清新着污浊的空气。它散发出的香味清新典雅，沁人心脾，令人心旷神怡。香樟叶还是一味常见的中药，可止血，祛风，除湿，止痛。治风湿骨痛，铁打损伤，疥癬。

每年的春天，樟树随气温回升会长出嫩绿的叶芽儿，慢慢地抽枝伸展，鲜嫩肥美，青翠欲滴。等到嫩枝上长出一簇簇绿黄色的花骨朵时，老的叶子也慢慢地变黄，变红了。随着倒春寒的疾风细雨习习飘落，像一只只彩色的小精灵随风飞舞，摇摇拽拽，扑向大地的怀抱。没有一丝幽怨，没有一点彷徨。窸窸窣窣，像情人的喁喁呢喃，又像是对新枝的絮语。不是伤感，不是叹息，是对春天的吟赞，是完成使命后对回归大地的绝唱，诉说着前世今生的际遇。

嫩绿、墨绿、枯黄、深红，这是每一片叶子演绎生命的过程。现在它们都在用一种独特的方式讲述一个生命的传奇。当生命终结的时候，它们毫不犹豫地向精彩的世间挥手谢幕；而后从容安详的告别枝头，向大地母亲献上一个目空一切而又深情的吻，一个永不分离的拥抱，这应该就是它对大地养育之恩最动人的回报。“落叶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这同样也是无数辛勤的老师，对一批批莘莘学子，默默挥洒汗水的真实写照。

“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叶落归根是自然万物的生存规律，也是我们心灵和感情的归宿。对于漂泊海内外的游子来说，他们在身心疲惫时、在逢年过节时、在风烛残年的，总会不由自主地思念家乡的亲人和故土。“叶落归根”的惆怅和向往在心底最深处缓缓地滋生，蔓延……回想家乡的一草一木，一点一滴都成了最亲切，最珍贵，最美好的回忆。

“新竹高于旧竹枝，全凭老干为扶持”。香樟树落叶的深沉、洒脱和博大，让我想到了我们的父母亲。他们何尝不是耗尽毕生精力和心血，抚养我们姊妹兄弟长大成人，读书创业。他们的一生就像香樟树一样与世无争，不攀权附贵，默默无闻地辛勤劳作。在那个物资极其缺乏的年代，他们仅凭勤劳的双手为我们丰衣足食；用单薄的臂膀为我们遮风挡雨；用他们深沉而无言的博爱，像甘露一样滋养着我们的心田，陪伴我们走过一条条坎坷而又未知的旅程。

写于2020.3.28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车昕林，湖北红安人，热爱生活。喜欢运动、看书，时常流连在字里行间，品读佳作，犹如和智者对话，明心净志；喜欢记录和书写生活中的感动和温暖，素心如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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