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一首 // 椰林湾记,东拉西扯的诗
1
撕开。不是撕开一张纸。是撕开一片椰林。
想象中的撕。我进入到它的内部,了解它。
这些左倾的树,右倾的树。这些球形果实。
改造我关于南方的认识。我说:隐藏自我。
意思是我愿意放弃一个故乡。寻找新故乡。
意思是,天涯其实就是心灵。如果认定了,
我也许可以成为坐在椰树下守着夜晚的人。
2
摇摇晃晃。感觉是在丝绸上走路。
也感觉色情正在变成低飞的海鸟。
我不晕眩。对自然,我才很色情;
看见木瓜咽口水,看见菠萝也是。
至于看到山钦庙这种供小神的庙,
我也抒情:狗日的,你是望海神,
一层层涌浪朝向你,就像在叩拜。
等到我终于看清楚远方。才发现
哦!远方是墙。是水到了天上去。
3
那么,怎样?铁壳船的主人。半句也是诗。
半句。不去谈万泉河入海口,不去谈博鳌。
只是说明他太朴实,让我看到两种水纠缠。
并对恶俗的坐佛,她的兰花指,有些吃惊,
想要打喷嚏。但他让我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只把注意力放到观察水的移动。岸的走动。
青山绿水流转,我是其中的过客。太霸道。
使得现实也成为圆形废墟;安静的像幻影。
我是不是飘飘欲仙?我是不是应反对人世?
4
蓝水、细沙、白腿。南腔与北调。
热带茂盛植被掩隐下的别墅酒店。
入画之后,是时代的标志。绝对。
吓退的是我这样的人;想凑热闹,
但凑不起热闹。得到的是大打击。
哎呀!发展主义。就是展现欲望,
恨不得海洋私有化。让空空荡荡,
更上一层楼。空得只有钱的气息,
在遮阳伞下萦绕不去。盛装凌人。
5
应该搏弈;与月亮。与氲氤雾气。应该
一下子就顶住天。让你们看到威伟身躯。
然后把一湾蓝色装进炫耀的口袋。然后,
坐下来抓住那些企图转瞬即失的小历史。
说:它们就是槟榔,可以染黑我的话语;
也是贝和螺,腐烂后只剩下空壳。一听,
却有巨大鼓噪。不平衡吗?平衡。应该
比咸风中的细杉平衡。它们的绵延苦涩。
而我却看到有人其实是无人。应该搏弈。
6
搏!若大的国家后花园,你和我只是
两个在五指山路游荡,看风景的闲人。
你说:经济不景气,风景成为煞风景。
太正确。连路边的流莺也看透这一点,
好的飞到别处,剩下的比风景还难看。
搞得你我,只能以评头论足打发夜晚。
想象腐朽,三十二种风月。那是什么?
肉体的吹拉弹唱。复杂啊!地下系统。
隐密的国家现实;是现实背面的现实。
7
是私密。不识鱼之面目。刺,痛入骨。
变成谨小慎微的斜眼观鱼人。听房客
聊斋,把他看作物质的情人。感叹他
看透人命薄如一张纸。寂寞真得就是
身后事。要不,那些抬着木头神的人
怎么都是女人?抬着,就是留住魂魄。
我在她们后面跟随。想象,竟然想得
体内风雨大作。就如同台风突然来临。
8
还是石头表现永恒。制造岸的峥嵘。接受水波拍打,
以白花四溅的形式。当我攀援,知道它非常硬。
是钢铁,是拒绝。双脚只能转筋。思想也转,试想
看到它的根基,一千米下面的压力。只是哪里
有能力这样。只能感到冷已入骨髓。坐下来谈无能。
9
无能就是崇拜。崇拜人运势不济,昏灯中
胡乱抒情。我抒情,扯住一朵大云不放手,
掬起一捧沙看走势。但一切都枉然。再看
我也没有看出来我与国家的关系。我只与
幻想有关系;幻想,人就在自己的文字中,
被隐藏在虚空里。我走,它也走。除非我
也像神,寂寥中,发现能够在水上写永恒。
是啊!水动荡就是我动荡。可以动即是止。
200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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