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野菜遍地时||姚志顺

作者：姚志顺

每年春天，老家的田野里、河堤上、沟圩中，从农历二月二开始。陆陆续续地、就会长出许多可以食用的野菜来。

随着和风细雨的吹抚和滋润，野菜们便急忙忙地、从还未完全解冻的土壤里次第地冒出来。常见的野菜有：苟杞头、荠菜、三麦荠（方言）七角菜（方言）马兰头、野芹菜和榆钱等。

过了农历二月二，就可摘到最早的苟杞头了。很多孩子都是割去其新长出的整条嫩枝，带回家后再剥下枝条上的新芽和嫩头。而母亲却不让我学他们，只准我在苟杞的新枝上一粒一粒地摘，说这样有利于苟杞更快地生长。我却在心里抱怨：这样子采得太慢太慢！

紧跟而来的，就是生命力极强的荠菜了，我们这里叫它花荠菜。缘于这种野菜开花早、花期长、老得快。几天前看到的还是鲜绿娇嫩的一片，不经意间再见时，已有一半开出精灵般细碎洁白的、满天星一样的小花来。

吃苟杞头和七角菜一样，是比较费事劳神的。要先用开水烫了，挤去苦汁，放少许盐、酱油、耗油和麻油等，蒜泥是绝不可少的，当然这是现在人的吃法。四十多年前的农村苦日子里，是要拿这些野菜度春荒充饥的，哪来那多讲究呢！

那时候，马兰头、野芹和榆钱，是最好操弄的美味。妈妈可以用它们中任何一种拌上玉米面，炕出香脆的饼子（锅巴）来。马兰头和榆钱饼子味道一般，没有异味，但除了脆香，也说不出特别的好处来。而野芹菜饼子就不一样了，味道清香，回味持久，是我们当时的美食。

特别是野菜的主力一一花荠菜，可以说是全能队员。它可以掺在浠饭里；也可和在玉米面里炕饼或蒸窝头；最厉害的是作饺子馅。无肉无油只要有盐，花荠菜馅的饺子，也不会苦涩、照样堪称一绝的好吃。

几十年过去了，每到春天。走在路上或公园里，看见绿草丛中的野菜，就会不自主地低头细看。偶尔望见一颗似曾相识的，便会蹬下身去观察良久说：＂这个好像是xx菜，炕饼好吃呢！”

妻总会笑话我道：“哪是呀？这个只能喂猪，哪还有人能吃的野菜！”她摇头感叹道。

是呀，真正的野菜越来越少了。如今的日子好过了，野菜都成了酒店奢侈的＂野味＂了。我好多次吃过后都不相信是野菜，后来才晓得，现在所谓的野菜多是人工培植生长的，怎会吃出小时候那么香的味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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